【二哈】同人文| 《凤啼海棠枝》巫山殿往事3-4

ooc/au原剧稍改，生子非abo，ky拉黑

简介：主笔前世巫山殿往事+梅薛恋（梅寒雪薛蒙）。私设姜曦还没死，又因他前世不是尊主，所以只称姜掌门

3.

“哥，你说他会不会真就这么死了？”

“闭嘴！胡诌什么呢。”

“我没胡诌，你看他从前哪里这样贪睡？总是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说起得晚会被玉衡长老骂，所以不敢懈怠。”

“……”

“喂，哥，小时候咱俩可是轮流陪他睡过觉的，你应该很了解吧。”

“……”

梅氏兄弟俩在薛蒙的玉枕边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不曾阖眼，梅寒雪每日清晨都会在踏雪阁附近的花园里采摘坠着朝露的花朵，然后把上面的灰土用水浸去，放进薛蒙床头那只半透明的七彩琉璃花樽中。

阳光明媚地折射进窗棂，薛蒙轻轻动了动白嫩如葱头的手指，精致秀气的小脸上有许多细小的疮疤还未褪去。

原本是个多么在乎自己容貌的青年人，对着铜镜能照一晌午不嫌烦，可现在却憔悴苍白地躺在竹榻上，弯曲起来的长腿瑟缩向床的里侧，以一种极为缺乏安全感的姿态蜷成一只个头不大，没什么肉的虾仁儿。

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前额上，薛蒙皱了皱眉心，这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竟敢挨他的身，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狭长的缝隙，梅寒雪精致秀丽的面容近在咫尺。

“你……”薛蒙不知想说什么，他唇舌都麻木得如石块一般，“水……水……”他含混地念着。

梅寒雪点头，从桌上端来一盏冒着热气的白瓷碗递至他唇边，因不知薛蒙何时会醒，所以每隔几个时辰他都要亲自将这碗放去泥炉上烫热。

薛蒙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不禁疑惑，抬起被阳光照成褐色的眼瞳凝视他，仿佛在说：你听懂了吗？我要喝水。

梅寒雪面目清淡地睨着薛蒙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他记得，从前这双眼里总是热烈灿烂，布满活力，如今却浑浊成一汪暗黑的深潭，里面盛满潮湿的泥沼，有血有雾，浓得散不开，化不去。

他不忍再看，于是改为望着手里深棕色的液体，面色凝重道：“想喝水的话，你得先饮下这碗汤药，孤月夜的姜掌门昨日派人送到踏雪宫来，说包治内伤。”

我要水……我不想喝药……

薛蒙的表情极不情愿，他若是有力气，肯定会一把推开，但眼下，自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微乎其微，更别说对付精神抖擞的梅寒雪了。

薛蒙知趣，便低头，伸出淡粉色的舌尖轻触汤汁，忽觉苦入心肺，立马收回去，头也偏向一边。

“不要。”他不想喝这恶心的东西。

梅寒雪一本正经地缓言相劝：“喝了它，此药贵重，一碗便是百金之价。”

百……百金？薛蒙以为自己耳朵也受了伤，听不清人话。

看他目光似有疑问，梅寒雪又道：“宫主以千金之数向孤月夜买了几包，足够你恢复元神。”

“这……”死生之巅不比上修界富裕，百金千金之价的药……爹爹可消费不起σ^_^;，薛蒙这辈子喝过最贵的药估摸着也就是面前这碗了，他不敢怠慢，怕折寿。

钱字当头，再苦也得喝啊，梅寒雪这厮真能戳他软肋。

等他苦大仇深干完那药，梅寒雪在他来不及骂娘之前先递过去一颗甜丝丝的蜜饯。

薛蒙怔住了，因为从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的梅寒雪，方才是直接用手指将蜜饯怼进他嘴里的。

这人怎么转了性子？自己莫不是还未从梦里醒过来吧？他用指甲掐掌心，尚觉疼痛，难道……不是梦？

梅寒雪想扶他躺下，薛蒙不着痕迹地避开一点距离。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以往言辞举止刻薄到令人发指的梅寒雪突然对他这样好，真的太不习惯了，甚至令他浑身发毛。

“你……你没事吧？”薛蒙问。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没哪里得罪你吧？”

梅寒雪不解道：“何以这样问？”

薛蒙：“我是说……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体贴？

“算了，没事。”直接问出口有点尴尬，万一人家是发自内心可怜他没了父母还蹲了大牢备受痛楚呢？

呵，要放在以前有人可怜他同情他，薛蒙定要闹上一架，无奈今日孑然一身，到底是接受现实了。

睡了长觉，做了噩梦，稚嫩的凤凰儿一下成熟许多，让旁人暂时难以适应。

梅寒雪觉得这不是自己熟悉的薛蒙，他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却也无意点破，恩公一家颓败至此，他与弟弟竟出不上力，怎么说，也得照顾好恩公留下的唯一血脉才是。

“海棠……好漂亮啊。”薛蒙终于发现床头琉璃瓶内插着的霞红色花枝，眼前霎时间闪过片刻的光耀。

梅寒雪怎会捕捉不到那抹难得的神采，翡翠般透亮的眼仁儿紧紧盯着面前若有所思的少年问：“你喜欢吗？”

少年想起红莲水榭的白衣仙师，心里阵阵发涩。

“喜欢。”他道。

“那以后便每日摘一朵给你，这花，踏雪宫不缺。”梅寒雪亦道。

海棠，是师尊最爱的花儿，他受了这般厉害的伤，恐有很长时间见不着那人了，见见花儿也算念想罢。薛蒙暗暗想着，于是点点头，唇边滑过恬静地浅笑。

他的脸苍白一片，堪堪被花色比落尘埃，而梅寒雪恰恰认为，此人比花更为矜贵，折花，花枯了也不会心生怜意，但薛蒙受伤，他痛在心扉。

骄傲的凤凰，怎可被折断翅膀，丢入炼狱？

他不能允许这样残忍的事再度发生，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护好薛蒙余生。

这是梅寒雪立过的……最深刻的誓言了。

4.

死生之巅巫山殿前，楚晚宁挺直脊背跪了整晚。

殿内传来宋秋桐时而娇媚时而风情地呼喘，不论什么样的男人都很难不为之疯狂吧？他想。

彼时的墨微雨权倾天下，手眼通天，想要什么美人都是眨眼一瞬。

宫中盛传，踏仙君是为宋皇后才屠尽整座儒风门，宋皇后因美人席之躯被困久矣，帝君英雄救美自成佳话，惧怕他的人只道他风流，痛恨他的人皆嗤他荒唐。

女人而已，何须赔上千万修家性命？

且不论踏仙君是否在乎美人席之力，单说其婚后对皇后的宠爱程度，若真如此钟情“得之不易”的宋美人儿，又为何夜夜钻楚贵妃房中流连忘返呢？

帝君的心思就如同阴晴不定的天气，他要做什么事，又有几人猜得透。

哪怕是看他长大的薛正雍，亦未曾想过这孩子有一天会反目成仇，倒戈相向。

楚晚宁跪得久了，心也跟着身子一起麻木了。

帝君与宋美人枕间欢好，让他在此听着，看着，受尽非议，宫女们的裙裾自游廊上飞扬而过，偷偷张望那位面目僵硬，衣衫单薄的楚妃娘娘。

“原来是位男宠啊，相貌也不怎么样啊，和咱们娘娘比起来差太远了。”

“是啊，就他这样的还敢和娘娘争宠，也配？”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是陛下的恩师，情谊自然深厚。”

“什么？师父和徒弟搞在一起！这岂非惊世骇俗！天理难容！”

“真不要脸。”

宫女们窃窃私语，楚晚宁耳力奇佳，自然不会听不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丑话。

已经都上过-和谐-床了，现在立牌坊说自己害臊脸皮薄也是徒劳，他只能装傻，假作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已看开，即使再痛似刀割，他也要把刀片嚼成碎渣再吞入腹中。

墨微雨，如果我服输就能消除你的不悦，那现在这样，你开心吗？

楚晚宁一直跪到天蒙蒙亮，年轻的护卫一队队换岗，刘公从大殿外的角落里拿着披肩给他时，他已无力接过。

没了灵核的身子比普通凡人还要虚弱，他的生命力早在登极大典被放血时一点点流干了，此刻灵力枯竭的楚宗师，宛如失去水份的草木，蔫坏萎靡得不成样子。

“老奴替您去叩门向陛下求饶吧，陛下一定会体恤您身子不适宽恕您的。”

“不用了，就这样吧。”

他无力去争取墨微雨的垂怜，就算真的求饶又能怎样？还不是依然要在这诺大的宫中自生自灭。

说不定日子久了，帝君一个不快降下圣旨，要让他受尽折磨，死无全尸，那时候还不如现在撑不下去病倒来得体面。

他越想越觉气血上头，顿时一阵腹部绞痛猛烈涌蹿。

楚晚宁定力高，耐力强努力忍着，忍到心力交瘁，忍到四肢全部软塌，也不愿去敲门求墨微雨给他一条好走的生路。

死，或许是最好的解脱罢。

楚晚宁，你就这样死了吧。

在他意识弥留之际，踏仙帝君正穿戴整齐，走出殿门。

他对着门口盈盈福身的大宫女说道：“昨夜皇后累极，本座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午时未到不要进去吵她。”

宫女答：“是。”

踏仙君交待完之后又转过头看着殿前一块宽阔的花岗岩地砖上那个倔强不肯低头的身影，余气未消道：“还跪在这儿？知不知道你很碍眼啊。”

楚晚宁道：“不是你说……跪一晚以示惩戒？”

踏仙君哂笑：“呵，你什么时候这样听本座的话了？”

楚晚宁沉默：“……”

他每回理亏或表现不屑，都不会吭声，踏仙君很不喜欢他这毛病，怪自己将人惯坏了，得把这男人的锋锐搓平才顺意。

“既然楚妃喜欢跪着，就将你拖去阎罗殿跪到本座满意为止吧。”

楚晚宁：“……你。”

刘公原本守着楚晚宁一夜，还有点瞌睡，直到听见踏仙君还要再罚楚宗师，吓得魂飞魄散般跟着楚宗师一同把膝盖磕了下去。

老者的神情像长辈在劝一个叛逆不知归家的孩子，他无奈又恳切地喊道：“陛下，您千万不可以再罚楚宗师啊！他如今已是……”

刘公声音颤抖得骇人，楚晚宁拉住他袖摆，边摇头边说：“刘公！莫要再言，跪便跪吧，我就是将死生之巅的宗祠跪穿，也不会向此等薄情寡义之人求饶。”

踏仙君听完楚晚宁的话，内心犹如地震海啸般撼动：“薄情寡义？呵呵……哈哈哈哈哈楚晚宁……你不觉得这词与你自己更为相配吗？！对徒弟见死不救！向踏雪宫出卖枕边人！你又何尝不薄情寡义至极？！本座与你相伴多年，师徒做了，夫妻也做了，而你为了苟活，为了救出身高贵的凤凰，竟不惜串通别人讨伐我……你还有心吗爱妃？午夜醒来看到我这张令你厌恶的脸……不会觉得自己荒唐么？”

楚晚宁睁大一双爬满红丝的眸，怒而不失气度地咬牙道：“我的确……觉得自己无比荒唐。”

他看着墨微雨狰狞可怖的姿态，身体某处疼得无可复加。

“与你同榻的每个夜晚，我都想杀了你以慰薛掌门和王夫人在天之灵，可我打不过你，失败了就再没有机会把你带进无间地狱去赎罪了。”

踏仙君被他气笑了，不等想明白楚晚宁今日究竟哪里不对，便已一个巴掌掴其在地。

“楚晚宁，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逼我杀了你！劝你赶紧打消这种无谓的念头，本座要折磨你永生永世，即使是下辈子也会找到你，将你囚禁在侧，决不姑息，做好觉悟吧。”

他怒不可解地着人将楚晚宁用捆仙锁绑缚成一块僵硬的木头，楚晚宁动弹不得，被扔进阎罗殿继续受戒。

踏仙帝君领着下属外出，巫山殿殿门大开，睡眼惺忪的宋皇后终于寻到机会，可以好好会一会这位缠他夫君不放的贱人。

她美丽动人的五官因嫉妒而扭曲成贪婪失智的兽，鲜红色掐金丝牡丹的凤袍穿梭在阴云层叠的宫宇之中，血一般翻涌，蝴蝶一般翩跹。

这个为爱和权势殚精竭虑的女人，就这样，趾高气昂地向恶龙之潭迈去，看不见来时的路。

未完……

作者的话：其实晚宁就是倔强难开口嘛，而且为自己被弄怀孕一事觉得十分荒唐……我不太想写动不动就发情的abo模式啊，感觉会让楚晚宁面目全非，所以大家谅解一下～谢谢点赞留言关注的宝贝～我会继续努力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