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同人文|坠溺

*傻乐兼非典型葱花鱼人鱼paro♡

*名字很正经，内容很憨憨

*送给默默老师@冰萧默 ，默默老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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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吴雩今天睡得很好。

梦里的意识浮浮沉沉，四肢百骸沉重如同有源源不断的水涌过来，平静、安稳地把他包裹在里面。天性让他满足地沉溺于这样的感觉，他是水的孩子，每个浪都是水的拥抱……

等等？

吴雩猛然醒过来。

水？！

于是，早上七点，吴雩的控诉响遍整栋房子：

“步重华你竟然让我睡游泳池——！！！”

二楼步重华平板支撑着的胳膊轻微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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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南城刑侦支队接到线内消息，说是南城海湾捞上来一只人鱼。本着生命第一的原则，这个事儿没大张旗鼓通报，只悄么声联系了距离最近、条件最好的公安局南城分局。

电话里劈头盖脸一顿苦口婆心，总结全文就是要把人鱼送来南城分局。南城分局说一不二的老大步重华手里拿着电话冷着个脸，说南城分局是办案的不是拿来养鱼的，除非你跟我说这条鱼能帮着破案，否则就另请高明吧。

电话那头寻思着跟这木头根本讲不通道理，转头就找上了警号001的头儿宋局。宋局本来没准备动摇步重华的决定，结果在视频里看见人鱼的模样后宋平愣住了，转手毫不犹豫一个私人电话就拨给步重华，说你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就干脆当个水族箱景，我看这人鱼颜色像锦鲤啊，说不定真能保佑你们南城分局逢案必破呢？救人鱼一命胜造十八级浮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找个货拉拉把人鱼拉给你哈。

货拉拉倒也不必。步重华被强行安排得明明白白，电话那头挂得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只剩一阵嘟嘟嘟的忙音。平白被安了事儿的步重华烦躁地捏山根，最后和自己达成和解——人鱼好歹也是一条命，性命第一是警察的本能认知，那就养着吧。

特意在忙得脚不沾地的工作日里拨出半天时间去亲自迎接人鱼的步重华距离风度丢失只差几句骂骂咧咧，但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步重华绝对想不到，这条人鱼之后会从大海跑到水族馆密室最后进了他家，尾巴从海蓝色变成锦鲤色最后养成两条细长均匀的腿——步大警官，冷心冷情，在人鱼踩着拖鞋进了他步家门之后，每天除了工作之外的日常就是早上看看人鱼腿上起没起鳞片要不要补水，早上给人鱼做饭，中午吃人鱼点的外卖或者人鱼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一大桌子饭菜，晚上搂着人鱼睡觉。

人鱼的名字叫吴yu，不是人鱼的鱼，是雩祭的雩。

（雩祭：求雨祭祀。）

所以其实有很多事情，从名字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比如吴雩因为返祖期而每天都需要把一半的时间用在泡泳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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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干嘛把我扔在泳池里，”吴雩手里抓着筷子戳煎蛋，哭丧着脸：“那水又凉又淡，那夜又长又冷，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我要见局座，我要见局座……”

“局座昨天还建议我让你长期住泳池。”步重华伸手扒拉开吴雩的筷子，拯救了即将粉身碎骨的煎蛋：“你知道你睡一次泳池我得多花多少钱么？”

“能有多少，不就是水。”吴雩不以为意，不太熟练地捏着筷子吃碎掉的煎蛋。

步重华的声音冷冷传来：“五位数。”

在心里换算完单位的吴雩，捏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拔高：“五位数？？！！”

“还不包含恒温设备开销。”步重华自然地把自己盘子里完好的煎蛋夹起来喂到吴雩嘴边：“所以你知道养你要花多少钱了么？”

吴雩闻言立马表演了一个原地温顺，乖巧地一口一口咬着煎蛋焦脆的边缘：“知道了哥，我一定好好听话好好补水哥，谢谢哥。”

“谢你个鬼。”步重华又气又笑，不经意般说：“真想谢我，不如给我物色个老婆，省得我每天都要亲自伺候你，班都来不及上完。”

“那你老婆不得气死？”吴雩偏偏头示意步重华放下筷子，让自己缓会儿再啃。吴雩嘴里嚼着煎蛋，说起话来含混不清：“好不容易找个又有钱又帅的老公，没想到是嫁过来当保姆，还是伺候一只人鱼，丈母娘能给气得扛着炸药包来炸碉堡。”

步重华看着他嚼吧嚼吧，琥珀色的眼里带着戏谑的意思：“你也知道自己耽误我找对象了啊？那你不意思一下，帮帮我？”

吴雩愣了一下，随即又没心没肺地笑：“这我怎么帮你……煎蛋来，放我吐司里，谢谢哥，辛苦哥，这筷子太难使了。”

步重华叹气，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嘴里叼着吐司面包夹蛋的吴雩看一眼挂钟，起身收拾碗筷送进厨房的洗碗机，留下一串“我来洗吧你赶紧赚钱攒老婆本去”的话声，随后就被机器的嗡鸣声遮挡得一干二净。

步重华却没有如吴雩的愿出门上班，反倒踩着拖鞋悠悠闲闲一路踱到厨房门口，看着身上穿着oversize的T恤的吴雩的背影，冷不丁问了一句：

“你真不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床上睡？”

吴雩猫猫回头.JPG，满脸“你看我像傻子吗”的疑惑：“这事儿还要问你？我自个儿的返祖期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你知道吗？”步重华反问。

吴雩认真想了三秒钟，最后一拍脑袋：“哦，对哦，我也不知道。”

步重华比了个“三”，吴雩问：“三天？那么快的吗？”

“你也知道快？”步重华皱眉摇摇头：“是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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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三十天。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时长。半个月太短，三个月太长，感情的事情像拉面，越长越容易扯断，三十天里足够步重华的大脑缓慢消化和思考所有事情，从确认心意到告白，从告白到身份证，从身份证到户口本，从户口本到按照吴雩的意思重新布置家具。

想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啪”的一声，步重华手里拽着的拉面真的断了。外面吴雩还在游泳池里喝着橙汁等着拉面晚饭，啪嗒啪嗒的拍水声不绝于耳——步重华从窗子看出去，吴雩果然又把尾巴放出来，闲着没事拍水玩。

步重华就笑着冲他喊：“你知道自己尾巴如果放出来一时半会收不回去吗！”

吴雩正玩得乐呵，听见步重华标志的低音炮之后莫名其妙越发快活，扬起脖颈响亮地回他：“收不回去又不影响我吃饭！”

“怎么吃，拿尾巴吃吗？”步重华扬声问。

“你喂我啊！”

“我喂你你吃吗？”

“这有什么不吃的？吃饭不用自己动手有什么不好？”

“……”

吴雩还在眨巴着他无辜的猫猫眼，步重华心里一梗，连着默念三遍“他是个人鱼他不懂这些”才好险缓过来，错开眼的一刹那忽略了吴雩尾巴浮水时流露出的犹豫，或许世界上没有生物不懂爱情的道理。

这么说倒是有点非了。

但有人不懂这个道理，另一个人就让他以为没有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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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但是恋爱来得猝不及防。吴雩轻描淡写地说出“你要跟我来一场跨越种族的恋爱吗”的时候，步重华正要张嘴咬的一块鸡胸肉掉了回去，沾上了吴雩特意加在里面的热量爆棚的沙拉酱。

吴雩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戏剧里特有的抑扬顿挫的腔调，却又不显得刻意，就像人有时候会戏精本能上头开始效仿电视剧里人物的一段戏一样，带着的那一点羞涩也让人分不清是模仿时不好意思的羞涩还是少女怀春似的羞涩。总之在那一个瞬间步重华电光火石间明白原来世间凡有生命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草履虫也会想着去哪吃饭。那些日子里一点一滴原来吴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以为狡兔三窟的感情早就被人星星点点地收拾好，藏在宝盒里等一个月亮很美的时刻打开给予回应。

步重华想了想，表现得气定神闲实则心跳失速地说：“你愿意和我一起看月亮吗？”

吴雩就笑，脚丫子都快活地晃了两下，说：“那你愿意在工作日陪我一起泅海吗？”

“前提是犯罪嫌疑人会跑到海边。”步重华正色道，“我可以假公济私，号召居民捞海水垃圾，给你改善居住环境。”

“哦哟哟假公济私都出来了。”吴雩笑得一粒米黏在脸上，步重华就去亲他，舌尖卷走一粒米，趁机吻过唇缝。

壮着胆子的时候，能听见清晰的心跳声。

吴雩搂着步重华的脖子笑，说你这就亲我啦？我们人鱼规矩很严嗷，你亲了我就要一辈子对我负责嗷？不要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你根本没给我机会！

步重华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摩挲着人侧脸的手僵得好像神经麻痹。他说没关系，我家祖训也是亲了人就要对人负责。

吴雩“哦”了一声，又欢欢喜喜说没关系，我是人鱼，不算人。

有些话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步重华的脑子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敲响警钟，随即扶着吴雩的侧脸很深地吻进去，另一只手缓慢下滑从衣摆伸进去，一路亲密无间地抚摸到吴雩腰间。亲吻不做数，那抚摸总能私定终身。吴雩顿了一下，分开双唇让步重华吻得更深。

就在快要擦枪走火送入洞房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时候，突然空气无声地“嘭”了一下，步重华和吴雩越发激情的动作同时一滞，缓缓看向吴雩的腿：“……”

吴雩的腿又返祖成尾巴了。

“……今天是red，昨天是purple，我明天变blue，后天变green……”一片寂静中，吴雩操着一口地道中式英语缓缓开口唱道。

“吃你的面吧！”步重华哭笑不得，拿筷子给吴雩夹起一卷面，吹凉了给不乐意动手的吴大爷喂进去。

步重华不知道的是，吴雩早就对他有点别的想法了，可能比步重华本人意识到自己对吴雩的感情要更早一些。吴雩被渔民捞上来的时候，其实恰好是处在返祖期的开始。

返祖期间除去性情容易失控这一问题之外，还有一点——不定期性欲暴涨。

而恰好，吴雩辗转在路上的时间里一直处于应激的昏睡状态，他睁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就是正弯着腰在水族箱外隔着玻璃看他的步重华，一刹那荷尔蒙和性欲一道冲击头脑。

他真好看。吴雩迷迷糊糊地想。

……我要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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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亲吻虽然迟到，爱意却也并没有姗姗来迟。吴雩趴在泳池边像个大爷似的，张嘴接过步重华喂过来的车厘子，果然变成了碧绿色的长鱼尾在水里无聊地拍，扬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彩虹的光彩。

这是他第三次邀请步重华**邀请失败。

早上吴雩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试图让步重华同意和他交配，甚至编出了“不**就会死”的奇妙理由，最后在步重华堪比答辩老师的诘问下节节败退，最终宣告步重华不战而胜，气得吴雩在游泳池里豪情万丈一甩尾巴，尾尖堪堪从步重华鼻尖擦过，带起一袭巨浪哗啦！一声，泼了步重华满脸。

步重华：……

物理攻击，最为致命。

“上床怎么了，不能接受跟人鱼**，那我变成人不就行了，你是瞧不起我们人鱼吗？”在步重华喂过来第56颗车厘子的时候，吴雩终于愿意开口跟步重华说话了，一开口带着一股子幽怨气：“我看话本，上面都说和人鱼**会很舒服，我也是人鱼，我又不会把你夹断，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步重华：“……这是夹不夹断的问题吗？”

吴雩看了步重华好几眼，最后忍无可忍地伸手把步重华额头上的一滴水珠抹掉，再说话依旧不依不饶：“那你担心什么，我都说了不用你负责，你……唔！”

某一个词语精准命中了步重华的雷区，于是步重华一把抓住吴雩身上已经湿透了的T恤领口，把人鱼从水里牵过来，熟练地用接吻阻断吴雩接下来的哔哔。

吴雩：“……”

吻到最后吴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步重华依旧好整以暇，施施然来了一句绝杀：

“你如果真的那么不介意，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穿着衣服？”

步重华深谙战胜厚脸皮的方法就是比厚脸皮更厚脸皮，被人一语道破心里那点心思的吴雩果然开始眼神飘忽：“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脱就变成尾巴了……”

“得了吧！”步重华站起身，又弯腰拍拍吴雩枕在泳池边上的脑袋：“这件事情不着急。”又想了想说：“我也一样渴望你。”

吴雩啪！的一下变成了锦鲤的金红色。

性感人鱼，在线害羞。

步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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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宋局，”步重华转过椅子坐下，直面着对面的宋平：“您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吴雩？”

宋局喝了一口茶水，苍老的声音却如洪钟：“重华啊，为什么这么问？”

“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步重华皱眉：“为什么您一看见他就要把他转来我们南城分局接手，而不是送去并没有那么繁忙、环境条件更好的五桥分居；我们南城分局出了名的忙，周边环境也嘈杂，您不是不知道——那您为什么一眼就决定把吴雩送来我这里？”

他用的是“我”，而非“我们南城分局”。

宋局顿了一下，笑笑，把一次性茶杯放下，又拿保温水瓶给步重华冲了一杯茶：“我一时兴起，觉得你和这孩子合得来，不行吗？”

“这个理由，首先您要能说服自己。”步重华接过一次性茶杯，看了一眼缓慢舒展开来的茶叶，手指摩挲着茶杯卷边，沉声道：“看来是个很长的故事。”

“你很聪明，一直都是。”宋局缓慢开口：“你从一杯茶里知道接下来会有一个漫长的故事，那也能从一个眼神里看出跨越几十年的熟悉吗？”

“这是什么意思。”步重华松开茶杯。

宋局在茶叶水的热气里模糊了双眼，这个年过半百却仍然精神抖擞、活跃在第一线的人在孩子面前终于流露出了一种专属于年长者的怀念的神色：“三十年前，你家里出事的时候，你坠过海，还记得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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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就是相认和doi！整理好思路之后会续写！

*文中的“**”就是不能过审的一些词（？）小鱼毕竟是人鱼，说话露骨一点很正常啦！

*好久不见，kiss you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