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同人文|如果时间不记得（三）

*吴雩失忆。
*本章严江出没。
*前文两篇，请移步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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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吴雩确定自己和步重华确实是彼此喜欢而非潜规则——以吴雩现在对自己的认知来说应该是步重华潜规则他而非他一个副支队长跨服潜规则人家支队长——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在日常起居里，吴雩偶尔也会想起一些小画面。

比如早起和步重华一起刷牙，步重华踩着梯子卸窗帘而他在底下接住掉落的窗帘并送进洗衣机，步重华光着脊背拉开窗帘之类的画面。

这些微小的细节，其实很少有人会留意，对失忆的人来说尤为如此。但吴雩能想起这些画面，并且心底会因为这些画面而感到柔软，说明自己和步重华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关系甚密。

吴雩已经打心里承认了他和步重华的亲密关系，于是平时也会和步重华斗嘴，最后总以自己被抓着脖颈强制塞进沙发里休息结束。

比如这一天。

“步重华你老实告诉我，”吴雩从卧室噔噔噔跑出来，一把抄起苹果啃了一口，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叫过我小兔崽子。”

“你怎么这也记得起来？”步重华疑惑：“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你的过去，喊你一声小兔崽子，你竟然记恨到现在？”

“什么叫记恨，我这叫为自己正名。”吴雩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又从步重华包里摸出步重华的身份证：“看好了，我比你大两岁，你才是小兔崽子！”

“你当时的身份，是解行。”步重华缓缓抛下一个重磅炸弹：“解行和我的年纪差不了多少。”

16

吴雩却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步重华捕捉到吴雩的警惕，心里却慢慢沉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吴雩，可以和人称兄道弟，可以跑前跑后当小弟，却唯独不能和自己、和解行留给他的身份和解。

步重华便缓缓开口，阐述了那一年经历的种种——吴雩、阿归、解行这三个名字之间的关系，吴雩和解行的双卧底方案，最后一切真相大白，该革职的革职，该上枪决的上枪决，吴雩也得到了应有的荣耀，解行的烈士资格批下来了，在云滇立碑下葬。

吴雩听着步重华的阐述，好像做了一场从来没想过的美梦：“上头没那么容易通过吧。”

“确实，商讨了很久才得出的决定。”步重华说：“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你所背负的一切都被卸下，从此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在津海、在我身边安家。”

“你会拥有一个更美好的现实。”步重华斩钉截铁总结道。

从步重华开始讲述这些年一层一层揭开他过往，使它们得以昭雪的时候起，吴雩就很少说话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步重华在说，吴雩在听。

“喂，小兔崽子。”吴雩突然喊道。

“叫谁小兔崽子呢，没大没小的，我至少是你上司。”步重华听得出来，吴雩是要说些心里话了。

“其实，我之前是很看不惯你那副做派的。”吴雩窝在沙发里说道：“又自大，又学院派，实在是没有一点让我喜欢，除了你这张脸。”

“那我的脸还挺荣幸的。”步重华应声道。

“这些天听你讲了这么多案子，又说到……我兄弟和我的事情，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吴雩看向步重华的眼睛，表情很郑重：“谢谢你，一直相信我。”

“可我也曾经辜负过你的信任。”步重华像是终于能把这件事坦坦荡荡地拿出来说，于是和吴雩一起摊在沙发上：“我之前，去查过你，还被你发现了。当时你发了好大的火，我就想，我不能对不起你。”步重华把吴雩的手握在手心里，望着天花板说：“你踏着血河、越过地狱，最后在人间选择在我身边留下，你花费了好多勇气，我很庆幸，庆幸自己能被你选中。”

“你披荆斩棘来爱我，而我要以血火热回应。”

步重华长着一张不会说情话的脸，说出的每一句话对吴雩来说都是他所需要的。吴雩需要爱，需要只属于他自己的爱，而步重华感谢吴雩能爱他。

吴雩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毕竟一下子被塞进太多信息量，很多记忆碎片在他眼前像万花镜一样出现。于是他假装无事地站起来，要往主卧去：“那小兔崽子，哥哥我先去睡觉了。”

“你说谁是小兔崽子呢？”步重华跟在他身后也要上楼：“我至少曾经是你的上司。”

“你以为我之前多看的起你呢？你那会儿在我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地小兔崽子，成天搁你哥我面前磨磨唧唧的，老子拿枪崩人头地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你明明也没有比我大多少，”步重华笑道：“设想不成立。你是不是就想借着失忆在家里来一场起义？”

“来打架！我不把你打进急救室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吴雩说着就要撸袖子。

“睡觉吧你！小兔崽子。”

“哎你怎么还叫我小兔崽子……”

“那你去把窗帘换洗了，我就承认你是大哥。”

“我是病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拉倒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只手能干倒一片混混？”

“我不仅能一只手干倒一片混混，还能一只手干倒你！”

17

远在建宁的江停听说吴雩失忆了，收拾好行李就要往津海去，刚准备出门被严峫拦下来了。

“你去干嘛？”严峫警惕道。

“吴雩失忆了。”江停语速匆匆：“我去看看他。”

“你看他带啥行李啊，你是准备在他家住下吗。”严峫推着老婆箱子推回屋内，抓起大G的钥匙，牵着江停往门口走：“这种看热闹的事儿怎么能不带我呢，我要跟去看看，看看我那向来嚣张跋扈不听话的好弟弟如何黯然神伤！”

“严峫，”江停目光复杂地看着门口匆忙穿鞋的严峫：“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关心吴雩失忆这回事。”

“哦哟，江教授，吃醋啦？想什么呢，那可是我弟媳！我身为哥哥，当然要在弟弟遇到困难的时候冲到第一线！”

“不是吃醋，麻烦贴合一下碳基生物脑回路好吗。”江停摇摇头，抓起外套也去门口换鞋：“你分明是去嘲笑那姓步的傻逼的吧。”

“你不想看？”严峫哈士奇回头。

“我只是去看看吴雩怎么样了。”江停确定了一下，钱包里各种证件和现金带齐了：“那姓步的傻逼看起来就不靠谱，我不能把吴雩交到他手里。”

一辆大G在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18

“江停？！”

当江停出现在步重华家门口的时候，吴雩明显还无所适从。

“你，你跟这个男的……？”吴雩震惊道：“你也弯了？”

严峫和吴雩算是抢麦好友，下意识就在吴雩面前头发一捋，骚气十足。

吴雩只觉得这男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发达，于是贴到江停身边问：“这男的哪来那么大魅力把你给征服了。”

“靠脸吧。”江停一边指挥着严峫把顺路带过来的营养品搬进步重华家，一边跟吴雩唠嗑。

19

江停不愧是刑侦全才，在刚才进门时便一眼看出了吴雩身周若有若无的一丝防备，几句话下来，就让吴雩知道了他俩现在的妯娌关系及曾经辣条保卫战里的同盟关系。

步重华和严峫在泡茶，严峫随身掏出一块茶饼放进茶壶，对对此表达疑惑的傻弟弟投去了理解的目光：“没事的，我懂，不就是没见过好几万一块的老同兴嘛，等会儿我给你江教授打个申请，勉强分你们家一点。”

“谢谢，不需要，留着自己家喝吧。”步重华嘴角抽搐着反驳了回去。

泡好了茶，兄弟俩端着茶盘出来，就听见江停对吴雩说：

“……你之前住院，味觉恢复期间，还是我从外面给你带自热火锅进病房的。虽然最后被步队查收了，但还是有几天衣食无忧的日子的。”

吴雩悲愤握拳：“要不是江停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的家庭地位竟然被压得这么低！”

江停见状立马握住吴雩的手：“所以你跟我去建宁玩几天吧，这么好的假期，我带你在建宁转转，说不定你也能想得起来些事情。”

吴雩被忽悠得都快同意了。

只见步重华沉着脸几步走来，伸手就要没收吴雩和江停对半分的一包辣条，又被吴雩宁死不屈的态度征服，松了手。

用辣条打通交流路线，这方法得是曾姨妈跟吴雩学会、江停又从曾姨妈那里学的吧？！

随后就听步重华开始代表吴雩进行发言：“吴雩手上还有伤，暂时出不了津海，我现在每天带他出去遛弯，想来要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建宁散步更有助于恢复记忆。”

吴雩不乐意了，大声嚷嚷：“江停说他答应过我要去建宁一周游的！”

“他说了你就要去？嗯？小兔崽子，惯的你。”

“谁是小兔崽子！”吴雩痛失旅游大餐，悲愤起义：“你信不信我拿扳手削你！”

还没等步重华反应过来铁扳手的梗，吴雩先一步开始迷茫：“我为什么要说铁扳手？”

“这个我听说过！”严峫一屁股坐在江停身边，对吴雩说：“我听内胖子说啊，在我那亲爱而又勇敢的弟弟跑去当卧底的某一天，吴支队长你找到了步重华的根据地，在夜总会后门给我那孤勇的弟弟来了一个深情又久别重逢的吻，紧接着就一拳头把我弟弟揍进了垃圾桶，事后我弟弟想装疼，你拿了个铁扳手出来，给他俩吓得屁都没敢放一个哈哈哈哈哈哈！”

吴雩听完，捕捉到了重点：“吴支队长？”

“是啊，那会儿我弟弟假叛逃真卧底，南城分局群龙无首，你被临时任命为支队长，接替我弟弟的位置。”严峫什么也没兜住，劈里啪啦一通怀旧就往外抖落。

“那也就是说，其实我的地位也曾经跟步重华一样高过？”吴雩疑惑地问。

“我亲爱的弟媳，你知道现在在座的几个人地身份是怎么排的吗？你肯定比步重华地位高啊！”严峫开始指点江山：“首先是你，小吴同志，你是活的国家二级英模。”

“我？二级英模？”吴雩看向步重华：“我的二级英模通过审核了？”

“是啊，”严峫理所当然道：“那可是早就定下来了。我那傻弟弟没告儿你？也对，告儿你之后家庭地位不得倒转……然后是江教授，一级警督；我，二级警督；我那傻弟弟是最底层，三级警督。”

“我就说怎么步重华跟我说到这些年的事的时候没提到二级英模的审批情况！原来是想巩固自己的家庭地位！”吴雩悲愤道。

严峫打了个响指：“所以硬气起来吧小吴同志！你是食物链的顶层！”

20

严峫和江停的到来多多少少也刺激到了吴雩的记忆恢复，现在的吴雩已经很有后来的吴雩的模样了，每天和江停一起捣鼓自热火锅拌榨菜，玩得不亦乐乎；严峫还在旁边打电话问着建宁那边的工作；步重华每天上班，偶尔把在家里研究自热餐饮的吴雩揪着后颈皮拖走，带去南城分局熟悉卷宗。

但意外也就这么发生了。

21

当那辆面包车撞上来的时候，步重华第一反应就是猛打方向盘，用驾驶座去迎面包车的车头。

车子没撞在一起，步重华猛打方向盘的结果就是车撞在了树上，弹出的安全气囊把步重华和吴雩裹在里面。

步重华从安全气囊里挣脱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查看吴雩的情况。吴雩可能是磕到了头部，在副驾驶上昏迷不醒。

步重华立马打了120和110，自己留在原地和警方说明情况。

救护车很快赶来，把吴雩放上担架推走。步重华把行车记录仪记录打开留给警方，几步上了救护车，一路陪护到医院。

经过检查，吴雩没有什么外伤，由于步重华这个司机处理得当，吴雩的手伤并无大碍，等醒过来就好了。

严峫和江停闻讯也急忙赶到医院，三个人轮班倒着看护吴雩。

终于在第四天，吴雩醒了。吴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步重华说想吃虾滑粥。

22

“记忆恢复了？”步重华问。

“嗯，恢复了。”吴雩狡黠地笑：“不过每天和领导互怼也是很不错的体验。”

23

“谢谢你，从来没放弃我。”在江停和严峫出门给吴雩买粥的时候，吴雩亲吻了步重华无名指根上的戒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