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孜然】承诺与应许

                                                             文/棽_曦

  火车开过的声音总是很刺耳。

  大楼后的那块空地，萧然是基本不去的。那儿上面的大桥，是每趟火车开出的必经路。因此那块空地，经常充满噪声。萧然是讨厌噪声的，亦讨厌那块空地。但有时不同。

  萧然今天去了那块空地。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难受。难受到一个人跑到不喜欢的地方，难受到心里的空虚都无法掩饰。

  噪声有时可以充斥一切，让你的思想有一瞬的放空。至少萧然是这么认为。所以，尽管讨厌噪声，讨厌那块空地，萧然还是来了。算起来，这才是她第二次来这块空地。第一次来这块空地的时候，她还是个被人看不起的穷丫头。是她的小企鹅，一直陪着她，陪她度过春夏秋冬，陪她尝遍苦乐，陪她到现在。

  阳光暖暖的，懒懒的洒在她身上。这块空地，倒是观察夕阳的好地方。萧然这么想着。夕阳是落幕后的最后一番美景，灿烂，而又耀眼，闪烁的让人期待。就像她的小企鹅，光芒四射，散发着温暖的星光。只是，她不再是她
小企鹅的唯一了，她的女孩，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她的小企鹅，从此以后又把心花在另一个人身上了，她的光芒，也不会只照射她一个人了。

  她不是觉得她的小企鹅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姓江的虽然很烦，但对她的小企鹅很好。有他在小企鹅身边是不用担心的。她知道她的小企鹅会有一个灿烂的人生，只要是她的选择，她幸福的话，萧然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是真正的，真心的为她的女孩高兴。但萧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怎么补都补补不上。

  ‘嘀嗒’  萧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泪珠就滴了下来。‘轰——’ 又一趟火车开过，萧然却不可抑制的哭了出来，眼泪比断线的珠子还连续。她轻笑，这次，连噪声也不管用了。她眼中的小企鹅倒是越发清楚起来。‘轱辘轱辘’ 一个易拉罐滚到了她的旁边，萧然捡起来看了看。

  ……

  哦，原来酒也不管用了。

   ‘砰——’ 萧然站起来，一下子踢走了酒罐子。易拉罐撞到了什么东西，又弹了回来。她抬眼发现
……
  连废铁都要跟她作对。

    “咳”，萧然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把又扁又脆的罐子捡起，余光扫到带有可回收标志的垃圾桶。‘咣——’ 完美进桶。萧然看着自己还停留在半空的手，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萧然，你真厉害。”

  “找到她了，你们别担心了。”
  “她可能对你和淇儿在一起的事情还有点难接受。”
  “嗯，跟淇儿说一声，交给我吧。”

  张子寻挂掉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啪——’前面又传来萧然开酒罐子的声音。他便加快脚步，朝萧然走过去。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萧然连忙用袖子擦干脸上残留的泪痕，又把手攥成了拳头，就朝身后的人挥去，“姓江的，你还敢……”

  但看清了眼前人的清秀五官后 ，萧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把手收了回来，“厨仙大人……。” 张子寻轻笑“小姑娘脾气挺大。”

  眼前的小姑娘散发着一丝丝酒味，满脸通红，原本清亮的眸子变得迷糊起来，嘴唇也变得红润似樱，好像在勾人一般。张子寻凑近了些，道：“喝酒了？”他又扫了一眼满地的酒罐子，“还喝这么多？”

  “厨仙大人……”面前的小姑娘被噎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醉。通红的面颊就像被训斥之后的委屈。张子寻叹道，“我又没说你。”但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张子寻还是败下阵来。果真还是个小女孩。

  “还在为应怜和小淇儿在一起的事生气？”
   萧然倒是气鼓鼓的道：“自家白菜都被猪拱了，我能高兴吗？”

  张子寻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萧然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样不是挺好吗？这样真实的，闪耀的笑容。为什么要露出那些虚伪的，假装温柔的笑容？她用手指戳到张子寻的脸上，“这样才对，真好看。”

  他经不住她这么闹，耳根一下子通红。但望着眼前的女孩烧红的脸，他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果然喝醉了。但他，稍微有点贪心。他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是别人看到他的女孩这样的一面。不能急，张子寻这样告诉自己。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孩，也贪恋着他的温柔。就在刚刚，萧然下定决心，今天就勇敢贪心一次。

  “是你的，还会是你的。应怜没有把你的小企鹅抢走，你依旧就是小淇儿的唯一，她最重要的人，她最好的朋友。”

  张子寻没料到，萧然听到他这些话后就猛地一下哭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姑娘哭泣，他一下子手足无措。毕竟他的优等生生涯里，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哭，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孩。他只能笨拙地替她擦去她的眼泪，小声安慰，“没事的，别哭了……我们都在。”

  好容易止住了萧然的哭声，张子寻这才注意到，先前开的酒，又被女孩喝完了。他眉头一紧，道：“醉了？”小姑娘对他竖了根大拇指，傻笑起来，“没醉，好着呢。”

  ……

  明明就醉了。张子寻正要开口，萧然把罐子一捏，摔到旁边的一堆废铁上，就对着远处夕阳大声喊：“姓江的，你要是敢对小企鹅不好，下场就比这个罐子还惨！”

  女孩在夕阳余晖中大喊的无忧，令他怦然心动。他彻底知道，他根本不满足于守护在她身旁。他看见他的女孩，在阳光中向他转过头，笑容灿烂，“如果男朋友真的那么好的话，我也要找一个。”张子寻感觉到自己的心，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了。

  但没等他想该怎么做时，身边的女孩就倒在了他身上。“萧然？”醉了。他第一次知道，为了一个喜欢的人能这么开心。看着女孩熟睡的脸庞，张子寻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把女孩背到了自己的背上。“走吧，回去。”

  谈恋爱的最后结果都是分手，留下一颗遍体鳞伤的心。但遇见他的那一刻，萧然所有的定义都被打破，反应溃不成军。遇到了他，她学会了贪心，学会了温柔。他有点懂了，懂了她的小企鹅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江应怜。她想要勇敢的，贪心一次。为了奔向那个她喜欢的人。

  ‘轰——’ 又一趟火车开过。张子寻在火车的轰鸣声中露出一摸笑容，悄声道：“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男朋友的话，就选我吧。”

  “我会等你长大，然后把自己打包送给你。”

  在火车的轰鸣声中，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孩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衣服，露出的笑容就跟夕阳余晖一般美好，轻声说：“这可是你说的。”

  等我长大，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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