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先婚后爱·柒

       谢怜听见枪声，立刻转身开枪，子弹没入此人眉心。只一瞬间，就让他没了呼吸。

       风信扶起被死者击杀的无辜躺枪者，阿生沉默着接过尸体，放到骆驼背上。

       “赶快回去，”谢怜按着弹夹，警惕地盯着四周，“我们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慕情和风信得到谢怜的示意，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商队走远。

       敌暗我明，留一条后路给自己，就是死了也有人来收尸。

       他们最终被人逼到了一个大坑前。此时已暮野四合，有人星星点点地升起了火把。

       花城从地上捡了枪，站直：“哥哥，你说，一个恶人，该做什么？”

       谢怜和花城背抵背，听见他低嗓说了这么一句，道：“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人，某天突然得到一把枪，你认为他会干什么？”

       这答案谁都心知肚明。但不说话，就只剩两颗因距离拉近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在发声了。

       谢怜从腰上解了弹夹，捏在手里，悄悄去碰他的手掌。谁知道他会错了意，居然一把攥紧，细细摩挲。

       谢怜抬指点着扣住他的指节。终于，这人注意到他的手心有东西，并接过来，装在他的手枪里。

       敌众我寡，幸好这些人没有狙杀他俩的意思。不然，这么些扛着长枪短炮的彪形大汉动起手来，就是鬼神下凡也够呛。

       “哥哥。”花城突然开口，“我下去瞧瞧地形。”说着，抬高了双手，慢慢退到坑边。

      谢怜回首看见这人的动作，直觉不好，当即蹙眉喝止：“别冲动！”

       “只是消失一会儿。”他眉眼被火光与星芒映着，“不用怕。”

       夜风猎猎。

       人声寂寂。

       谢怜眼睁睁看着他，眼睁睁看着他一跃而下，看着他被坑洞的黑暗吞噬。

       他回头看着将他围住的人，将每一张面孔都牢牢记住。随后，走到坑边。

       胸腔扩张，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跃而下。

       其实，跳下去的时候，他心里没有底。因为不知道这地方是个什么情况，着实莽撞了。

       谢怜身上有块儿萤石，还是花城在城里瞎买来玩儿的。摔到某个人身上时硌得慌，才掏出来。这东西白天晒足了太阳，这会儿正发着幽光。地方正暗，它倒成了光源。

       然后——对上双有些戏谑神情的眼。

       谢怜一惊：“我……这——”

       花城抬手扣住谢怜的腰肉，把他从身上扶起来：“不是说了等我一会儿？”说着，看见谢怜手里的东西，一挑眉：“我以为哥哥早把这东西扔了。”

       谢怜咳了一声，突然觉得这个石头子儿有些烫手，硬着头皮道：“现在派上用场了。”

       ……

       这个时代，手电筒即使没有特别小的，也有火折子与火柴棍比他手上这玩意儿亮。花城没有说，忍着笑揽住谢怜的肩：“嗯。”

       往前走了几步路，谢怜看见一截木棍，想垂手去捡，被花城拦住：“脏。”说完，替他去拿，谢怜于是站直了，借着幽光观察地形。

       他的余光瞥见一点冷光，伸手压住花城欲起的背：“别动！”

       那头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扣动扳机，突突突地朝这边扫射。谢怜带着花城伏在地上，唯恐发出声音。花城于是趁机翻身而起，反将他护在身下。

       “三郎！”谢怜攥住他肩上衣料物，压低了声音：“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搂着他的人拿下巴蹭蹭他的发顶，喉结震动：“我知道啊。”随后凑到谢怜耳边低着嗓说：“可是哥哥手里还抓着光呢。”

       谢怜觉得有道理，立即停止挣扎。

       开枪的人把子弹耗空了，听见一点儿细微动静，又用半月语骂：“滚出来！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谢怜没听完，耳朵就被花城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