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芙蓉鸟

今天写一个楼下大爷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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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尘是因为学业新搬进这幢楼的，从前上楼下楼时总看到501大爷不关房门，只是敞开着，来来回回的人可以一眼看见他家狭小的客厅，以及客厅破旧的八仙桌上时常摆着的两瓶酒和一个烟灰缸。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距离感”，祝尘一直不能理解这种将房门敞开的做法。又听老人说敞开房门确实是个通风的办法，所以祝尘也没再多想什么，只是在路过501时克制地不往门里去看。

       某天放学后上楼，祝尘一眼看见了大爷家门口挂了两个鸟笼，一个笼子里关着纯红的鸟，另一个笼子里关着纯黄的鸟，黄鸟低头啃食青菜叶子，红鸟正对着他叽叽喳喳地叫。

       那两只鸟确实非常漂亮，祝尘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两眼。又恰巧想起来作家才和他说过想养鸟，于是祝尘举了手机，想将鸟拍了发给作家。

刚刚举起手机，那大爷就从屋里走出来了，见祝尘呆呆地举着手机，他笑一声，说见他站那么长时间不走，以为是来偷鸟的哩。

       祝尘讪笑了一声，觉着这番情景很是尴尬，于是顺水推舟地夸了他的鸟，又询问他能否拍摄。

        大爷欣然答应，待祝尘拍了几张后又取下那只红鸟的笼子，轻轻转了一圈让鸟面对祝尘，告诉他这只鸟是辣椒红，是只芙蓉鸟。

       可金贵了，他叼着烟笑着对祝尘说。

       由于作家确实非常想养鸟，祝尘便顺带问了几句关于鸟的习性与吃食的问题。大爷答得非常快，可见他是十分喜爱这几只鸟的。“我屋子里还养了只黄鹂嘞。”他这样和祝尘说着，转身就去取屋里的黄鹂。

       聊了很多，祝尘见着天色不早了，找了个借口上楼回了家。他到家后将那几张照片发给作家，作家大呼可爱，又说自己想教他的鸟滑滑板。

        “你的鸟学不会滑板的。”祝尘调侃着，动动手指又将方才大爷告诉他的养鸟须知一条一条发给了作家。

       后来祝尘又见了几次大爷，他似乎想再聊聊鸟，但祝尘每次都假装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或许祝尘是真的对他的鸟不感兴趣，所以他才竭力逃避大爷。但祝尘从五楼走过时总能看见他门口挂着三个鸟笼——他终于把黄鹂也挂了出来，黄鹂叫得很好听，旁边的两只芙蓉鸟也不输给它。

       祝尘能看出大爷脸上的落寞，他或许在那短短的谈话中将祝尘当做了他年轻的“鸟友”，或许还想为那天的谈话补充些什么，或许他只是寂寞，寂寞地将鸟笼挂在门口日日陪伴他，寂寞地开着房门好随时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