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晚安（四）

感觉由于之前连续高强度产出，最近有点疲惫，我笔下的角色已经开始出现一定程度ooc了，所以更新很慢，一直在不断调整，请大家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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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场景就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周子舒略有些尴尬：“温大善人，你还不走？”温客行伸手就要摸，被周子舒一把拍开：“干什么！”温客行自顾自去掀他的衣服：“阿絮，你腰怎么了？给我看看。”
周子舒想躲开，却牵动了腰上拉伤的位置，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疼……”
“你家有膏药吗？”“不用你管。”周子舒往沙发上一窝：“老毛病了，用不着。”
之前诊所确实给他开过膏药，但是不管是腰还是背，都是他一个人无法贴到的位置，所以只好丢在抽屉角落里……
“那就是有。”温客行也不管其他，自顾自往屋里的抽屉找：“避讳我干嘛。”
“哎！你……”周子舒拦不住，只好长叹一口气：“最上面那个抽屉。”
温客行拉开，满满一抽屉的药，除了一些常用药，大半都是安神助眠的。
他翻了很久才找到一贴狗皮膏药。
他翻得很安静，周子舒也坐得很安静。许久，周子舒突然说：“最上层抽屉那个褪黑素，顺便帮我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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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除了母亲以外，看过最好看的蝴蝶骨。
温客行一双手在他背上游走，沿着蝴蝶骨一路往下，指尖点得周子舒一阵阵地酥麻。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件助眠工具，在温客行手下，失了意识，失了魂魄，只留下一具沉睡的壳。
让一切，包括房间，空气，都好眠。
窗帘不再扑簌簌了，垂下来的褶皱低眉顺眼，像是被午后微醺的睡意也哄得有些困倦。
“阿絮，你这蝴蝶骨，万中无一，和你的美人相貌，相得益彰。”“闭嘴，摸够了没？”狗皮膏药都没你黏。
“还不够呢。”温客行轻轻笑了笑。
那对蝴蝶骨，像是天人的双翼，阿絮，我们大概是有缘吧。
“阿絮，我看你腰背肌肉都有点僵硬啊，我给你按按？”说着手已经爬到了周子舒肩头。
“滚！”周子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了起来，把温客行吓了一跳：“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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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冲下楼的时候，周子舒就在打量他了。
半长的头发平时都是束丸子头的，今天的丸子上竖起很多小毛毛，一看就是匆匆忙忙束的。
他眼下极重的阴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动作还带了些睡意的迟滞。
他早上五点来敲门，跟自己说，晚安。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做完事就开始哈欠连天的样子，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褪黑素：“这个牌子的褪黑素效果特别好，把这个吃了，去屋里睡。”
“我不用。”温客行下意识拒绝，突然反应过来：“阿絮，你是说……”“怎么了？”周子舒依旧毫无波澜：“你不是看上我的房间了吗？”
你说我的房间很适合睡觉。
温客行脸上血色很薄，虽然看起来精神，但作为长期失眠症患者，周子舒一眼就认得出同类。
他们都是在暗夜里挣扎着想爬出来的人，一张黑色的帘幕降下来，却是舞台剧灯光大亮的时候，什么崩坏的情节都无所遁形。
“不睡的话就滚出去。”周子舒倒了杯水，自顾自开始玩手机。
“我去睡。”温客行看了他半天，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笑了一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熟练地吞下褪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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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坐在沙发上，抱紧了抱枕，防止心事一不小心洒得到处都是。
他的房间怎么能不适合睡觉呢？房间，那是他独自面对失眠这个恶兽，自己能为自己打造的唯一保护伞。
厚重的灰布窗帘，把刺眼的光都柔化成了适合把梦包围住的颜色，却不减暖意，周子舒最喜欢在这种包裹里睡觉，阳光给他安全感，可是恰恰是太过于饱满的安全感，总让他觉得自己不配。
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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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走进周子舒的房间。
温客行的房间就是工作间，所以他时常会觉得，自己的房间里总有些紧张的氛围似的，但他又不肯去松一松那根弦。
十几年了。
他睡觉还是不能见阳光，尤其是亮得刺眼的，重重叠叠全是噩梦。
周子舒的房间里，燃了助眠的香，细细微微，像一只只小小的手，按摩到每一个缝隙里。
常年吃褪黑素，这么快发挥作用还是头一次。
温客行钻进夏凉被里，被子上都是洗衣液，还有阳光晒过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细菌的健康的香味。
像是周子舒。
温客行也不知道他怎么把这种味道和周子舒联系在一起，也许是困了，才生出很多胡乱的想象。
他闭上眼睛，沉进睡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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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还坐在客厅里，对着黑色的电视机发呆。
黑色。
烧焦了的东西都是这个颜色。
他拿起桌上的褪黑素。
也有个黑字。
多奇妙啊，让人不得安睡的东西和让人安眠的东西，都有黑这个元素。
他的思路弥漫开来。
两件事却都同归去，十几年前，他也曾经一下子失去了很多很多人。
秦怀章，秦九霄，还有……
那个人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还能想起，他好像比自己小一岁。
他们在他的梦里来来回回，都是笑的，他自己却总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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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温客行睡醒推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周子舒坐在沙发前冰凉的地板上，靠着沙发，目光直愣愣盯着面前的褪黑素。
“阿絮？”
周子舒好像被惊醒，刚刚发呆的时候眼神清亮，这时候反而迷茫起来：“嗯？”
他好像一下子从什么空幻的地方又回到了人群里，有些莫名的庆幸，又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庆幸？他也不知道。
周子舒一抬头，温客行就看到了他眼里的迷茫，迷茫本就是一件扑朔迷离的事，加上周子舒的眼睛那么深，他的迷茫好像也比寻常的迷茫厚了许多，像是隐忍不发，又像是不肯袒露。
温客行蹲下去：“阿絮？”
周子舒恢复了神色：“干嘛？”
“你不止长得美，心也善。”
“睡够了没？睡够了滚！”
温客行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