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茧「五」

“你越怕死就越先死”

破晓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太小听不真切，红蔻背后一凉，刚要回头便听见砰的一声，火光四起，悄无声息来袭的息壤迅速退后，而后又折了回来。

红蔻将手里的燃烧弹也抛了出去，再次向腰包里摸的时候发现燃烧弹已经没有了，而息壤还在不停息的向前迅速侵袭，背后蛇狗漫长的发电报事业似乎也进行到了尾声。

红蔻放慢了呼吸，她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不只是一条命，破晓的命也系在她身上。

而这时破晓却说了丧气话：“队长，你别拖着我了，你拖着我息壤只会一直跟着你跑。”

这时红蔻正拖着破晓往外头躲避，那蛇狗召集来的大部队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赶到了，两个人近乎是山穷水尽。

“你闭嘴！”红蔻摸了一个弹夹咬在嘴里，一只手将空弹夹拔出来，动作利索的重新换上了新弹夹。

尽管子弹对息壤并没有什么效果，但聊胜于无。

“正好我死了你也可以拿我当借口去要火箭弹。”破晓开了个玩笑，红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黑下一张脸：

“你死了有什么用，你以为一时的震慑可以影响多久？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为你立碑为你痛哭流涕？别做梦了，破晓，博弈是绵延好几代人的事情，我们只是铺垫，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死亡的念头！”

“我们把这个洞破开，再让后人来走，就容易点，明白吗？你死了有什么用？！”

破晓偏过头盯着她，这个坚强的不像人的女孩，他们的猎荒者队长。

不知哪里来的风猎猎的吹在他们身上，把红蔻酒红色的头发扬起来。

他想，先行者总是鲜血淋漓的，总是伴随着辱骂和咆哮的。

先行者的血肉之躯，为后来者铺好了一道路。

后来者破开先行者准备好的洞口，一举而上。

然后胜利。

这之中竟不知要经历多少困苦。

红蔻快没力气了，手上的弹夹再次射空之后她直接扔了枪，拔出腿上拿来防身的手枪对着那蛇狗徒劳无功的射击。

情况比方才要凶险得多，而从这以后破晓再也没有提过死亡这个字眼。

息壤来了，红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带着破晓后退到一处高地，正咬着舌尖迅速考虑哪里还有生机。

这里没有，那里没有，哪里都没有。

红蔻绝望的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要送死了，可笑至极，她刚刚豪言壮语的说了那一通话，这才过去多久便说嘴打脸。

但她不肯放弃最后的机会。

刚拔出刀，火光便冲了天，破晓拖着红蔻往后使劲一靠，那蛇狗嗷的一声被炸了个稀巴烂，黏液便喷洒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就是刚刚站过的地方。

红蔻猛然抬头，是莉娅，她面上一喜，两个人便被莉娅一只手捞上了重立体，红蔻按住耳机：

“送我去我的重立体那里。”

“好！”莉娅应道。

一队的人终于赶到了，红蔻刚刚启动重立体，把破晓从莉娅手里接过来，查理便像无头苍蝇一样撞进她怀里，红蔻把破晓放在自己肩上，单只手将他扶住：

“躲什么？你越怕死就越先死。”

查理使劲哆嗦了一下，没敢看红蔻，重新提了枪往前边去了。

红蔻抓了燃烧弹将朝息壤投掷过去，火焰太高，息壤偃旗息鼓，终于狼狈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