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渡，曾名长安

作者有话说：衍生oc番外，随笔，听歌来的灵感，可能很乱，后续正文进行到一些地方估计会有跟这相似的地方，结局了估计会再写一次（其实就是做一些修改了估计）论为什么裴墨后来又出征了，问就是平息些后续麻烦事，以往都是地方派人处理，闹得有亿点大就亲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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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萧渡，曾名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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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渡和他的师父很像，这是所有人见过他第一面时的评价。

确实是很像，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就连云苏殿及萧府的主人萧子衿萧夫人，在看见他的第一面也这样说了。

“你……叫萧渡？曾名顾长安？”

萧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主子，下意识应道：“夫人怎知小人曾经的名字？”

萧子衿从短暂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后，平静道：“萧府每回收来新人的时候，都会把名单给我，我要做的，就是进行最后的筛选。会记得你的名字，许是因为你们三人，是他们点名留下的。”

“你和金澜很像。”

在萧府待久了的人都明白，能被人说和自己的师父很像，非褒即贬。而萧渡的师父金澜是何等的高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谢夫人褒奖。”

他接下了这句话。

“本君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天裂一事非同小可。你们三人跟在墨儿身边，护卫之事无需我提，他被杨戬钦点在身边，难免会有些心怀不轨之人，和他一起多提防着点。”

“是。”

他只见过萧夫人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和很多入了萧府的人一样，他们来了这，等同于这位萧夫人手底下的杀人工具。

所以，是为她尽忠，还是为自己手中的兵刃尽忠，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他的主子在自己母亲口中听过他和萧淞兄弟二人的师父们时，心有敬佩，但仅此而已。

可是他现在被安排到了裴墨身边，两个对对方心目中的英雄都仅有敬佩的之情的人被一道命令就这样聚在了一起。

明明只能是主仆的两个人，到最后一个成了为他扫清前路的兵刃，一个成了让他义无反顾的后盾。

萧渡承认自己这个人很俗，无论是少时被仇家追杀被迫入萧府的身世很俗，用普通人眼光看裴墨这个小殿下觉得他或许是个绣花枕头的想法也很俗。

而现实自是打了他一巴掌。

从川蜀一役传来裴青夫妇的死讯开始，他突然发现，这个被他有些看不起的漂亮小孩身上流着英雄的血，隐没在血肉中的骨头又怎会比他的父母差。

“谁允许你替本王做决定了？”

裴墨当着杨戬及众臣的面给了意图收下鬼界兵权的将领一巴掌。

那一巴掌可真狠，把人打得掉了颗牙。

而萧渡三人站在他身后，像是他能如此大胆当着玉帝的面，将奸臣打翻在地的底气。

其实在场的知道，他能这么做不是因为后边的三个暗卫壮了胆，而是真正的君威不可触。

紧接着，便是小鬼王带兵出征，和他们兄弟三人披荆斩棘，在沙场上杀出了一条血路，也为他们在政场上的未来开了活路。

最后一战了。

萧渡想。

李尊者和李元帅他们已经到了天裂处，据说快将裂口修复好了。

大王也能报仇了。

“你的父亲当时也是这么被我掐在手里，看着你母亲被我的宠物们用弓箭杀死的。”

妖王掐着裴墨的脖子，让他看着自己的兵士们被妖王的手下厮杀围攻。

萧渡他们亦在其中。

“你真该看看他当时的眼神，绝望得让人想同情他。”

“若非他拼了命挣脱开束缚，强行用了九尾禁术，说不定他的心脏早被我吃了涨功力了。”

他真不该说这话，果然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妖王的这番话激怒了裴墨，本来被他掐着脖子的小鬼王突然暴起，硬生生将局势扭转。而萧渡三人就像是激发了本能一般，破开围攻就要冲到裴墨身边。

像是电影里经典片段一样，裴墨侧身躲开妖王的攻击，妖王尖利的爪子没入他的腰际，而他则生生将妖王掏了心。

你说你想吃了我父亲的心脏，那你就给我看着自己的心脏被踩成烂泥。

你说他当时的眼神绝望得让人想要同情。

我的父亲不需要同情，尤其不需要你这个杀妻仇人的同情。

我们嫌晦气。

萧渡看着他的大王砍下敌人的首级，拎着那鲜血淋漓的头颅持起了战旗。

裴家旗经过战场的洗礼，有些残破，上面血迹斑驳，那股威严之气却仍如旧时，曾经的少年背影挺立而坚毅，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先前妖王站着的浅坡。

援军来了。

为何现在才来？

萧渡不解。

他看见司命星君和司理殿少卿以及李家那个小将军了。

他们在惊讶什么？

萧渡的疑惑只有那么一瞬，因为下一刻，在场的鬼界大臣兵士全都跪下了。

他们在拜见他们的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几何时为少年，斗弈拼死踏血归。

破业火万丈，呼万寿无疆。

—

战争结束了，大家都很高兴。

也是，有什么能比和平更让人高兴的呢？

“大王？”

萧渡发现裴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连忙招呼着萧淞萧泗出去找他。

最后发现人就在自家的主帐，坐在桌前喝着酒。

“大王？”萧渡轻轻碰了下他。

“你怎么在这？”

裴墨有些头晕，酒量估计也会遗传吧，他爹的酒量也不好。

“担心你啊。”年长自家大王不知道多少岁的暗卫僭越地敲了下小孩的头。

这可是萧泗才有的权利呢，因为萧渡只是萧子衿派来提点人家的，要说亲近，还是那个小家伙离的更近些。

“萧渡……”许是感觉到了他要起身似的，裴墨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萧渡无奈地又蹲了回来：“大王，你要不能喝以后就去小孩那桌，秦小姐都比你能喝。”

“滚。”

裴墨撒开他了。

豁哟，喝醉了还真成小孩了。

“萧渡……”裴墨又叫了他一声，“你曾经叫什么名字？”

萧渡愣住了。

“您说什么？”

“娘曾跟我说过，萧府的人的名字，其实都是来的时候抛弃了原来的名姓，冠上萧姓重新取了名字。”

“但他们好多都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姓了，我问过渊叔，他也忘了。你呢？”

我吗？

顾……长安。

安顾谁的一世长安？

“属下忘了。”

不重要了。

萧府中人，抛弃过去，不问过去。

“那算了。”

裴墨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许是萧渡是三个暗卫里最古板的那个，又是最大的那一个，裴墨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爱和萧泗或是秦鹤一起逗他玩。

比如说听个歌都能来烦烦他。

“萧渡，听过这首歌吗？”裴墨靠在椅子上把手机举过去，“您无聊是吗？”

“不无聊，你看呗。”萧渡凑过去顺手接过了耳机塞耳朵里。

“这歌叫什么名字？”他听着觉得还不错，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啊？”

歌曲正好到了高潮部分，和缓却暗含悲凉的女声传入两人的耳中。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

世人笑说长安归故里。

我叫长安，你叫故里。

可惜长安尽头无故里。

长安？

好熟悉的名字。

“萧渡……你曾经叫什么名字？”

“萧渡？”

裴墨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哦，没事，回头推我。”“好嘞哥。”

长安？

多久没听见别人这样叫我了？

萧渡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但很快就没放在心上了。

—

跟了主子太久的暗卫，估计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很多人起初都不信，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多可笑啊。

萧渡和萧淞冷冷地看着阶下萧府长老，横着兵刃护住身后的秦鹤。

“萧涯长老是真打算撕破脸皮了是吗？”

你看，多好笑。

裴墨和萧泗在前线冲锋陷阵，这边他的大臣却逼宫威胁他的妻子和挚友。

而杨戬得见情况不对劲时派来的神仙竟也是一丘之貉。

多让人心凉。

秦鹤自杀了。

她写下那封“认罪书”和给裴墨的书信后，将书信交给了萧淞让他带给裴墨。第二日在萧涯和神官看完“认罪书”夺过鸩酒一饮而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是鬼界真的意图谋反，还是你们多疑的野心作祟。

你们心知肚明。

萧渡看着秦鹤的尸身化作流光消散，握着兵刃的手不住地颤抖。

大王在前线知道了这消息，估计会疯了吧。

他很想不顾一切杀出去，别说这些个奸佞小人了，十万天兵在前面拦着他也敢杀出去。

但是他不能。

不然秦鹤就白死了。

那个狗官有些气急败坏，转头见萧渡还杵在那，便虚情假意地问了一句：“萧统领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死了也可惜了，长老想如何做。”

“还能怎么做？”

萧涯当然不想他活着，趁此时天高皇帝远，把人押进大牢百般折磨。

最开始这个暗卫统领还会皱一皱眉面露痛色，最后也不知是不是麻木了，干脆连眉头都不皱了。

在那些疯子看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还如此狂妄自大，让他们如此丢面。

跟萧涯一伙的那个狗官谎报了消息，但他们可真是狂妄过了头，即便谎言说得再真，也逃不过天眼带来的真相。

可不知为何，天庭那边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无所谓了……

萧渡到最后几乎绝望了，但他不悔。

或许做了暗卫就是这么傻吧。

那帮狗东西都在笑他，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萧府的暗卫。

不，从他们反叛开始，就跟被遗弃的野狗没区别了。

萧涯来了。

他今天穿上了战甲，想必是要谋反了。

这个蠢货在讥笑他的愚蠢，为了一个人一死就基本等于失效的命令跟了一个疯子这么久，如今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对此，他予之一声嗤笑。

“老子乐意犯贱动感情，关你屁事！”

这句话换来的就是利刃捅入他的手肘上横二指处，肱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溅在牢房潮湿的地上，在阴暗的牢房里并不显眼。

“蠢货。”

这个老贼砍断了捆住他的锁链，任由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脏乱发黄的囚服很快被殷红浸透，萧渡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爬到了墙边，靠着粗糙的墙面剧烈地喘息着，意识随着血液的流失缓缓下沉。

对不起大王，这次……属下等不到您回来了。

那日裴墨跨上战马，搁着千万兵士与城楼上的秦鹤三人挥手告别。

“等我回来！”“好。”

城楼上的两个暗卫将回应藏在心里，面上回以温和笑意。

“萧渡，你曾经叫什么名字？”

恍惚间他又听见当年主帐中，因醉酒而胡言乱语的少年的问题。

“我叫……顾长安。”

持天下最利之兵刃，护君王一世无恙长安。

—

裴墨真的疯了。

他在前线收到秦鹤那封书信的时候就疯了，不顾周遭兵士同僚的阻拦就要回去。

赵清眠却用一句话把他拦了回来。

“你这一去秦鹤就白死了，萧涯就是要你一个冲动跑回去，这样他就能如愿按实了鬼界谋反的罪名。”

这个跟他亦敌亦友的师兄一语成谶。

“我们回军营，打完了仗再来细查此事，好吗？”

赵清眠放软了语气。

“……嗯。”

这兴许是他俩最和平的一次了。

可天公就是这么不作美，在班师之日，裴墨带回的兵士中再没有萧淞萧泗的身影，那兄弟二人的兵刃被找到时的地方残骸遍地触目惊心，却唯独不见萧淞萧泗。

萧泗的唐刀断了，断刃也在尸堆里找了回来。

锋利的兵刃上划过一瞬寒光，像是在为自己的主人落泪哀悼。

“萧涯联合此人污蔑萧渊统领意图谋反，威逼秦后认下所谓的谋反罪名，据他的人说，云苏殿暗卫大统领萧渡死在了鬼界大牢里了，萧涯带着萧府某些乌合之众意图攻入南天门前去过那里。”

先前与萧涯同流合污的神官被押上了凌霄殿，此刻战战兢兢在殿中央跪着，一左一右各有一位神官轮流上报他和萧涯的罪行。

“萧涯身为萧府长老一直担任府中要职，却犹嫌不够妄图夺取兵权，现如今联合此等小人狼狈为奸，污蔑一界之君及其妻谋反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一时间群臣皆跪，各界君王也跟着一同作揖附议，唯有裴墨一人宛若失神地站在那里。

他找不到萧渡了，鬼界上下他都找了个遍。

他的妻子不在了，连那个总是跟老妈子似的暗卫大哥也不在了。

现如今，萧淞萧泗也没了。

裴墨自嘲地笑了一下，面上表情似悲凉也似绝望。

杨戬看着台下的众臣，又深深地注视了裴墨好一会儿，心里竟不自觉念起了故人。

当年鬼界遭到围剿时，裴吟也是这么一个反应。

裴吟死时以及他们从溯洄道回来时，裴青和萧子衿二人地神情也与他一般无二。

也不知他们究竟欠了谁。

“全凭鬼王定夺吧。”杨戬道，“小鬼王？”

“好啊。”裴墨笑了。

他走到那个神官面前，将手放在他的头顶。

神官内心的不安感被他的举动瞬间放大：“鬼王大人饶命啊！饶了小人吧！”

“裴墨？”众人心下暗叫不好，杨戬皱了皱眉叫了他一声，裴墨却置若罔闻。

“你和那个老贼攻入王城的时候，城内的百姓，宫女侍从，可有像你这样跪在我脚下痛哭流涕地求你饶命？”

“就算有的话？你有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吗？”

裴墨掌中缓缓聚力，往神官的天灵盖上压去。

“砰！”

当着玉帝和天庭文武百官及各界君王的面，裴墨震碎了此人的天灵盖，顺手轰掉了他半个头。

血溅三尺。

众人纷纷退之一旁，以免沾了晦气。

杨戬和西门烽欲要说什么，最后却将话咽了回去。

再后来啊，萧涯那一帮人也被裴墨杀了。

叛乱的主谋们被押在鬼界宣室殿，两个时辰后裴墨再出来时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宛若厉鬼。

不过这些当然不是他的血。

而宣室殿内就像是以血铸成的炼狱，十多位叛臣被虐杀于此，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当时在里头的人才知道，而那些人早已死绝了。

王城陵墓的看守在巡查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大王还坐在那里，看着王后和先王夫妇的墓碑出神。

却没人敢上去劝他赶紧回去，只是站在那惴惴不安地看着。

而裴墨也没有再继续做下去，在巡查的人想着要不要去叫的时候他就站了起来，自顾自地离开了。

出了陵园他也没回去王宫，而是去了萧府的英雄冢。

萧府中央的石碑此时有添上了几个名字，萧渡三人的名姓在他们的君王眼里犹为醒目。

裴墨站在墓碑前的小石阶上，看着三个下属的墓出神了良久。

那句话说的真是贴切，萧渡跟他的师父很像。

都是那么傻，到死了心里都还想着忠义之情知遇之恩。

远在鬼界书房的桌上有一本名册，上面记录了萧府建立以来每一位暗卫曾经的名字。

而此刻书页停留在云戾仙君在位时期的某一年，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

萧渡，曾名顾长安。

收录人：云苏殿毒师首席，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