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宸】今日有雨（十一）

梵魈许久不曾到过人间了。

他与天帝站在云端，脚下众生熙攘，梵九宸问：“现在离午时还早，你想去哪儿？”

梵魈一指脚下卖糕点的摊子：“我想吃那个。”

梵九宸看过去，表情微怔：“糯米糕？”

梵魈眯着眼笑：“曾经有位朋友很爱吃这个，一直没机会尝尝，今日正好……”

梵九宸蓦地红了耳根，一言不发带着梵魈落在了无人处，两人掩去了身上气息，仿若两个凡人一般走入人群。那卖糯米糕的是位慈眉善目的婆婆，说起话来温糯轻缓：“两位公子想买什么？”

梵九宸道：“两块糯米糕。”

刚做出来的糯米糕捧在手上微微发烫，白色的米糕外面裹了椰蓉，梵魈低着头吃的小心，梵九宸站在一旁看他，道：“好吃么？”

梵魈抬头，嘴角还沾着白色的椰蓉细屑，像只得了奖的猫儿：“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怪不得我那朋友惦记不已。”

梵九宸面上有些挂不住，没好气道：“我才没惦记！”

梵魈便只是笑，一边用目光示意梵九宸：“陛……公子也吃啊。”

梵九宸瞪他一眼，并不吃，却极郑重地将手里剩下的糕点包好塞进乾坤袋，领头朝前走去：“夜漓嘱我们要买的东西还没买，赶紧走。”

梵魈于是跟着他在集市里慢悠悠地晃荡，梵九宸左看看右看看，看什么都新奇，又碍于天帝的面子坚持着那点儿矜持，梵魈觉着他可爱，跟在他后面把那些天帝陛下看过两眼的东西都买了些，梵九宸叱他：“买这些无用的东西作甚！”

梵魈拿着一根糖人哄他：“这不是小殿下说的吗，买些蔬果点心，公子尝尝这糖人儿，江南很有名的。”

梵九宸接过去，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说辞：“买好了东西就快走吧。”

梵魈笑道：“还差一样。”

梵九宸跟着他走到一处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鬼修拿起一只扎成了蝴蝶状的风筝付了钱，天帝陛下对这凡间小童的玩物颇为嫌弃：“买这又是作甚？”

梵魈把风筝装进乾坤袋，笑答：“入乡随俗罢了，公子难得来一趟凡间，自然不能留了遗憾。”

梵九宸咬下糖人一只手，在心里默默反驳。

孤才不会为了凡间的玩意儿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