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瞧着闻人臻低着脑袋的愧疚模样更无力了,他想他明白了:小少爷从始至终对他的依赖远远超过伴侣间的感情,所以是喜欢他的,也是真心想娶别人的。
闻人臻不由自主地嗅了嗅阿青病中散发出来的薄荷信香,满心遗憾又疑惑:那天房中的信香怎么就不是薄荷味呢?阿青生个病,薄荷味到比以前还浓郁。
“臻少,答应阿青,娶了李家小姐便别再轻易喜欢上其他人了好不好?”能不能依赖的喜欢也只留给他一个。
“好。”闻人臻想反悔了,他不想娶李锦玉了,他想娶阿青,他还想阿青陪他赏那两条肥鱼,想看阿青泡完冷池踩着木屐来找他,想一直能闻到阿青的薄荷味……
臻少走后阿青就躺下佯装睡了,后来宝怡还有其他人再来就都被坤泽小丫头给挡住了,只说“阿青累了睡着了。”
阿青还是底子好,养了六七日终于能出门了,虽然一心念着山里的阿婆,但身体总要能撑回山中,那晚与闻人臻实在过于疯,前几日病着都还收不住信香,虽然翁大夫说是一时体弱的缘故,但阿青知道自己的信香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淡淡的薄荷味像是被催发提炼地愈加浓郁,青草味倒像在那一夜挥发尽了,又或是被薄荷味完全盖过去了,阿青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不由自主地就走到后院不远处的凉亭,阿青趴坐在凉亭中的围栏座上,就这样往外看着,还是能看见那碧波漾漾的人工湖,湖边几棵柳树依依,倒让他想起了什么,朝不远处树荫下玩蚂蚁的坤泽小丫头招招手,待人就近便开口:“看你今早随身掏出来的小刀,借我用一用呗。”
坤泽小丫头跟着阿青,眼睁睁看着阿青在一棵还算粗壮的树干上用刀子刮花了树皮,小丫头满心疑惑,“阿青,这树跟你有仇么?是撞过还是摔过?”
“我之前以为跟他有缘,现下跟他是既无缘也无仇。”
等过了处暑再白露,赶在中秋前,阿青终于跟宏相辞行后归山了。
卷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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