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消失柜的爱人

【德哈】消失柜的爱人
-Draco Malfoy X Harry Potter
-原著:《哈利波特》
-文笔渣，ooc属于我，细节不可细究

1.

如果有人问起，德拉科觉得他必然会愤怒地回答：“这一切都要从狼人格雷伯克说起。”

其实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从消失柜说起——谁会相信这件事情？在狼人格雷伯克以他父母为要挟，逼着堂堂马尔福少爷进入消失柜测试修复性后，马尔福庄园光芒万丈的未来家主竟成了一年级新生。他垂着眼去瞧巫师袍，裁剪得当，宽宽大大，低垂着的时候只勉强露出指尖。这时新生逐渐多起来。德拉科抬头一一去扫身边的脸：高尔，克拉布，潘西....都是缩小版。他回到了他的霍格沃兹一年级？熙熙攘攘的人堆里，德拉科忍不住又抬头确认一遍：高尔，克拉布，潘西。

只是到这儿就打住了，他惊讶地发现原来他的一年级竟与六年级有着倒影似的惊奇的相似：看几遍身边都是斯莱特林。

 2.

一直到哈利波特出现以前，德拉科都在认真地思考测试消失柜的合适时间。伏地魔？狼人？重启的一年级？德拉科下意识摇摇头，他与父母的性命要摆在这之前。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被威胁的感觉。

德拉科没意识到自己早已在新生里劈出一道沟壑来,说浅不浅，深也不深，只是刚好地分出沉默与热闹的两个世界。那头人声喧嚣，这头过早扎入了黑夜。

“看！是哈利波特！”

仿佛是要叫醒这样的德拉科般，高尔大声喊道。德拉科转过头，一瞬间对上那双碧绿色的湖泊般的眼睛，分毫不差。这一刻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施展了“荧光闪烁”似的，德拉科忽然意识到除了消失柜之外他拥有着全新的机会：他可以与哈利波特重新交友。

德拉科不记得，其实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这个想法一跳出， 他就伸出手来了。他噔噔下了两个台阶，好与哈利波特面对面。

“你好，想必你就是哈利波特了。”

“我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交个朋友。”碧绿色的眼睛颇有些警惕地瞧着他。

他继续在脸上堆着笑，小孩的脸是最好用的，令人不会有防备。德拉科吸了吸鼻子，他的手仍然伸着。看起来实在太真挚了，不是吗？哈利波特于是最终也伸手过来，他们握着手。哈利笑道：“你好，我是哈利波特。”

一个不错的开头，他默默想道。他听见韦斯莱不高不低地惊讶了一句：“ 我的老天，他真不像个马尔福。”

3.

他必须同波特交好，这意味着从前的记忆全都要推翻重构。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从哪里开始?

德拉科一瞬间想起波特在分院帽下的择院行为。这使他的确信又多了几重：他是能够选择成为格兰芬多的。过去为的纯血的荣光，马尔福们选择了斯莱特林，现在为了马尔福家族的未来，他有必要选择格兰芬多来“卧薪尝胆”。纯血总该是会有更多的余地。阿尔芒会原谅他。

这不是什么值得犹豫的事情，德拉科几乎是刹那就接受了这个决定。出于无法给予高尔与克拉布的亲切的指导，他到底出乎意料地缄默了三秒——算得上是他顶长的愧疚。

德拉科提前做了决定，时间自然变得漫长无比。过了好一会儿，分院帽才落到他头上来，他的嘴里立刻紧跟其后，念念有词。

“又是一名马尔福，我已经知道一一”

 “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

“梅林啊，你是这么想的？真是少.....”

“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

分院帽沉默了数秒，好像真的因此而困扰万分。德拉科感受到发丝在头上摆动过来，又摆动过去，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你拥有胆识与勇气，但是还不够——还不够，格兰芬多的学生勇敢深埋于心。”

“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去格兰芬多。”

“不不不，我想你还是更适合——”

哦不，梅林，萨拉查，阿尔芒。

“斯莱特林！”

德拉科一时没反应过来，墨绿色的桌上已率先迸出了欢呼声。与耳边恍惚传来的伏地魔的笑声挤在一起，比要钻进他的筋骨里的冬天还要寒冷潮湿。来自最深地狱的寒意。

不行，不可以。德拉科才发现扯嘴角的假笑是这样勉力。

好在一切才刚开始。好在他还只是一年级。

4.

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德拉科，你为什么一个人坐那儿？”高尔好像无论何时都在囔囔。潘西更是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她伸出手， 拍拍身边留出的空位，见德拉科摇头，拧着眉毛拨身转过去了。

他们当然不明白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德拉科交叠着手掌，来支撑他尖削的下巴。花斑猫在视线前方，轻轻地舔着前掌。接下来哈利就要来了，花斑猫也要变成麦格教授，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他忽然发现提前知道所有的未来确实很惬意，却也很孤独——还有些无聊。

他的阿尼马格斯会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好像顺着无聊之河淌到他眼前，又似乎潜藏了好久，今天才敢露出点马脚来。变成猫不好，那么狗呢?

身后教室门的响声惊醒了他。德拉科不由得扭头去看。门外闪进来的白色的光，仅仅是一刹那，然而救世主的肩膀毕竟盛得住光，薄薄的一层就照得他的眉眼有股莹莹的亮堂。

须臾，他才惊觉不应该继续发愣下去。德拉科急急扫过准备好的一切：整齐的椅子，翻好的《初学变形指南》，这才小心地抬起手：“破——”

哈利波特正在与罗纳德韦斯莱交谈着，闻声朝这里看来。
 
“嘿，哈利，来这儿。”

他改了口，但是当哈利碧绿色的眼睛对上他时，他必须按住心底莫名的紧张。

“我为你留了一个位置。”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对于与哈利交好这件事，他的内心深处有着莫名的、超乎寻常的执念。

5.

哈利波特的朋友真的很多。虽然德拉科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当他也成为其中之一的时候,他才明白哈利多么“炙手可热”。

拿昨天早上来说，圣诞的前一天。出于一些对于必须牺牲的回家时间的愧疚，他比平常晚起了一点点。到了礼堂时德拉科发现，哈利身边的位置早已被纳威占着了。哈利的另一侧是格兰杰，他对面坐着罗纳德韦斯莱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德拉科自然坐进了高尔与克拉布为他留出来的位置，对面是潘西，潘西身边是布雷斯。要是放在从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而他却觉得浑身不适应起来，这股烦恼与之前的紧张很相似，莫名其妙，又来势汹汹。德拉科伸手去拿茶杯却被烫了一下。

“德拉科，小心点。”

哈利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过来，忍俊不禁的样子。真不巧，这会儿他可正撞火上了，德拉科忍不住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

“你今天起得真早，哈利，圣诞老人提前来叫你了吗?”

“德拉科，你说过麻瓜才有圣诞老人。”

“你回家还是会一一”

“我没有回家，我以为和你说过的。”

该死，梅林的裤子，他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哈利和他在从禁林回来的路上曾推心置腹过的——这“推心置腹”是相对于以前的格格不入而言——尽管他也不太明白应该到什么程度算坦诚，然而他毕竟知道了原来哈利并没有拥有对他温和的姨父。

“我是说，宿舍，你说过霍格沃兹是你——我们大家的家。”

“哈利，别忘了我们还要一起过圣诞节呢。”

眼见哈利脸上因怒而生的红潮险险转淡，孵出笑容来。德拉科看他微笑着点点头，闪动着眼睛，转过头去。什么啊，其实哈利波特是这么可爱的小孩。

6.

虽然说是一起过圣诞节，但是除了早上礼堂的“圣诞快乐”外，总是见不到哈利波特。应该是用隐身斗篷去做什么事情了，德拉科胡乱地想着，可是为什么不展示一下戴手表的手呢？那是他特地挑的红色。而且罗恩也一同消失了。

这样烦躁的想法很快烟消云散了。圣诞的那天晚上，哈利邀请他进隐身斗篷。关于之前的斗篷是很不愉快的记忆，这次却不同。德拉科按捺不住雀跃，比平常更频繁地说话。

“我们要去哪？”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敢保证你会为此惊讶的。”“真的？我可不觉得有什么比魁地奇更吸引我。”说到后面的时候德拉科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他愣在那片碧绿色的湖泊里。真奇怪，即使在漆黑的夜晚里，哈利波特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光。

“我脸上有东西吗？”

“噢，什么？”德拉科忽然反应过来，“不，没什么。”

 然而厄里斯墨镜终究比金色飞贼先吸引住了他。德拉科三步作两步跨到那面高高的镜子前，果不其然，镜子里的他穿着父亲平常穿的家主服饰，他的父母站在他身后微笑着，德拉科猜这意味着他最后“功成身退”。还好，还好，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结局令人满意，那么在此前稍微放松些便没关系。

唯一令人疑惑的是哈利波特也穿得西装革履与他并肩，不过这大概只是因为哈利此刻站在他身边。

“德拉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穿着家主的衣服，身后站着我的父母。”

“噢，那就对了.....”

“怎么了？”

“我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在朝我微笑。”

德拉科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回答，只好沉默。以后要多和哈利一起说说话，他暗自这样决定着。母亲以往是这样陪伴他的。

7.

这说起来令人费解。德拉科发现那些原本由他来做的事情，好像尽管他撒手了，冥冥中也有人管着。譬如潘西向麦格教授告的状，克拉布抢夺的纳威的记忆球.....

不过在此之前，他盯着手上不小心折坏的千纸鹤皱起眉头。还是先折好手里的千纸鹤吧。

尽管这个千纸鹤一如既往被哈利收进了袖子里。“总是乱丢空纸团，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有一天在里面写了什么重要的话也不会看见的。”哈利这样抱怨的时候，德拉科总是笑。

他看到哈利转过头来，眨眨眼睛。德拉科，认真上课。他读懂他的唇语。

三年来他的成绩相比以前是要高的，德拉科在心里回答道。他将头枕在臂弯，用余光盯着哈利的眼睛。这句话到底没法说出来。

8.

三强争霸赛的名单对他来说属于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内的事情。他确信哈利没有撒谎的必要，那么不可抗力只剩下插手的未知的食死徒。这意味着他不得不去寻找消失柜了。

因而将要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便有了悲怆的必然感。

“哈利，我相信你，”当遇见从台阶上下来的哈利.时，德拉科如是道，“加油， 你会赢的。”

“谢谢，德拉科。”

哈利哑着嗓子，听起来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盛怒。德拉科一脸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印象里的四年级就是与哈利波特的怒火相伴而行的。

“放轻松，哈利。”

“塞德里克——”

德拉科的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他思索了片刻，才斟词酌句道，“是留到第三轮无法对付的对手。”

“我知道了。”

德拉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更多的话。他伸了伸手，想装作自然一点去和哈利拍手， 可是怎么样都别扭。德拉科正苦恼着，一抬眼，瞧见了走廊里秋张与她的朋友们。

“还有事要说吗，德拉科？”

哈利意识到什么，他扭过头来，有点疑惑的表情。可德拉科并不想让他看见秋张，于是迅速把目光从走廊间移开。

“我只是在想，希望圣诞节的时候走廊不会有我最讨厌的槲寄生。”

9.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以前的记忆，却又恰恰偏离了分毫，这样进行着。当德拉科对浑身湿淋淋的哈利施展温暖咒的时候如是想着。

也许塞德里克不会有事情呢？梅林，萨拉查，阿尔芒。

然而当他看见哈利从人堆里扫来的惊恐一瞥时，他知道一切最终避无可避。原有的侥幸整个破了。塞德里克没有逃脱死亡，父亲依然出现在伏地魔身边。

他食死徒的家庭，未来要印在他手上的黑魔标记，以及他立刻要开始寻找的、最终要背叛霍格沃兹的消失柜。他不是自愿的，却不得不成为混蛋了。

是的，混蛋。他听过不少食死徒骂人的词汇，要恶毒得多。可是到现在想起的却是图书馆闲谈时哈利他们对于食死徒的形容词。

1994年，霍格沃兹,冬天依旧来了。

像被施展了泪水咒似的，德拉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10.

他与哈利早已做了最后的告别，霍格沃兹特快。当那只鸟仍然在消失柜里死去时，他安慰自己，没关系，放轻松，说不定就这么又回去了。

但一想到即使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要面对这样两难的境地，德拉科便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露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表情。不，比以前更糟。在从前他可以抱着不忿，逼迫着自己进行修复消失柜的一切工序，可现在不同往日。

他不愿他死，即使他会自愿赴死。这个想法比以前要更强烈。德拉科闭起眼睛，想起邓布利多军的事情。当那几个字从哈利嘴里蹦出来时他不知道有多慌，他很明确所有的邓布利多军都抱着战斗到牺牲的决心。

他不愿他们死。

抱着这样的决定，他去敲校长休息室的门。在此之后，奇迹般地，狼人格雷伯克不再逼迫他以身试柜了。即使他并没有见到邓布利多。

校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那刻他想到邓布利多军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然而与哈利在盥洗室的争吵还是爆发了，比他听见过麻瓜世界里所有的爆炸声都要大声。脑海嗡嗡响作一片。德拉科忽然发现这一瞬间他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11.

事实上这个瞬间发生不止一次。在邓布利多从钟楼跌落的时候，他再次失去了听力。视野里只剩下校长的衣袖，缓慢地，一帧一帧跌进沉默的黑夜的帷幔。

像羽毛一样。

12.

黑暗的一年。德拉科偶尔会疑惑，消失柜的机会有什么必要呢，见到了不愿意见却阻拦不了的的死亡，最后还是被他背叛的霍格沃兹......除了与哈利他们成为了朋友，似乎并没有别的意义。他从未对自己感到如此厌弃。

实际上，时隔许久见到哈利时，他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赫敏，罗恩，碧绿色的瞳孔，他怎么会认不出他？

他久久盯着那双眼睛，摇了摇头。

“他不是哈利波特。”

德拉科忽然发现消失柜给予的机会有了更多的意义。那天其实是冬天，往上看，苍穹像往常一样黑压压的，是春天永远的冢。他却觉得春意盎然，有什么东西终于在心底浩浩荡荡地开始生长。

这股东西不知是什么时候扎的根，却驱使着他做更多的事情。在他除下了高尔或是克拉布手里的武器，在他拒绝走向食死徒，在他轻声喃喃“梅林，萨拉查，阿尔芒”的时候。

“波特，接着！”

发软的双腿忽然鼓起劲奔跑其实是有点困难的事情，所幸在这个过程里霍格沃兹的土壤没有打他一巴掌。梅林，萨拉查，阿尔芒终于听见他的祈望。

不知是风还是云的缘故，天幕忽然高了起来，随即缓缓落下，看起来比羽毛还要轻。云影绰绰，露出乍泄的天光。即将黎明。周遭人声鼎沸，可装进他心里的是久违的宁静。

他最终落进帷幕里。霍格沃兹的土地拥抱了他，他的家。他旷古绝今的一辈子。

13.

“哈利，哈利，醒醒。”

哈利睁开眼睛，看见了罗恩与赫敏。此逢战争结束后的一个月，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两位好友露出这样惊诧的神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敏递来一份预言家日报，最大的版面上面印着卢修斯的照片，纳西莎在一旁抹泪哭泣。罗恩在旁抬抬下巴，附赠一个“自己看吧”的眼神。

哈利戴上眼镜。

1998年6月2日，这是继第二次巫师战争以来又一次爆炸性新闻的日子，丽塔斯基特知道。

很突兀地，他想起刚才混沌的梦境。

“哈利，别忘了我们还要-起过圣诞节呢....”

博金商店的柜子出现枯骨？经查证为德拉科·马尔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