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同人《不迟》第35章

魔法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遇到生死抉择，否则不能御风飞行。

族人们也都恪尽职守，在这一方不大不小的地方，有独属于自己的文明，黎殁虽作为龙族的领袖，但不曾对魔法族有过收服之心，也不允许族人前来冒犯。

魔法族到底还是坐落在暮土的领土，如若外族人频繁前来，对其还是困扰。

莫鸪急匆匆前来，斗篷上都沾了不少沙土，来不及抖落就进入大殿。

“爹爹！”站在大厅正中央背手而立的老者明显僵硬了一下。

“爹爹，领主大人呢？”瞬息，莫鸪就来到老者身旁，跳着进入了老者的视线。

外面的风似乎又变大了些。

“已经离开了。”魔法族族长低头看向稚气未脱的莫鸪，眼角下掺了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莫鸪立刻气鼓鼓，退后一步躲开父亲的手，水汪汪的眼睛里净是不满，抱怨道：

“爹爹，领主大人来了你该提前找人知会我才是。”

说罢就抬手整理被父亲揉乱的发顶。

老者无奈地眯起眼睛，想解释，随而和煦地笑了笑：“领主大人来的匆忙，其次领主有意躲避我们的哨者。”

说到这，刚刚的一幕幕浮现，涌上的不安占据心头。

那位着圣白斗篷的，究竟是谁？

莫鸪不知父亲的沉思，闻言只腹诽般噘嘴，脸上透露出不甘心。确实，领主大人几乎不来，来的时候也刻意躲避巡逻的明、暗哨，悄无声息。

老者见她罢休，这才沉稳开口：“一会儿有客人要来，你……”

莫鸪却牵住父亲的手，晃了晃，脸上立刻换上了讨好。一族族长很少有头疼的时候，但是却对这个小公主没有办法。

想来也不是什么贵客，留下也无妨。

大厅外传来声响，族长立刻收起脸上的表情，负手而立。莫鸪顺着声响看向大门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走近了一看，这人的帽檐遮住了大部分脸，本就低着头，此时更像是个无头怪物。

一身的黑色和大殿内暖黄的火光格格不入，细看那黑色的长摆斗篷上都是斑驳的痕迹，有破丝的地方，深一处浅一处，可见已经穿戴许久。

“大人，我前来求药。”他开口了，单膝跪在老者面前，低着头，一只手放在膝盖处，另一只手立着剑，剑鞘也和斗篷一样风尘仆仆了，伤痕很多，剑柄处绑着的丝带已经呈灰败状，看样子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打斗。

“你非我族人，请回吧。”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停止打量眼前的人，看了看莫鸪，陷入了沉思。

“大人，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她的病已刻不容缓，等药救命，我几乎寻了天下各处，她却等不得了，我只好前来叨扰，望大人成全。”他眼神坚定，终于抬头仰望台阶之上的人，莫鸪这才看见了他的眉眼。

出乎意料的，他这一身装扮，脸却长得很清秀，桃花眼里都是细碎的光，透露出的都是急迫，嘴角紧紧抿着，能看出他的忐忑和恳求。

莫鸪撇了撇嘴，这些年来，想求得圣药的人不计其数，如非不是魔法族的部落不好找，只怕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什么病？”莫鸪好奇道，语气不冷不热。

少年见这女孩站在老者身边无拘无束，可知身份一定不一般，便缓声答道：“七年前被冥龙……”

“没救了。”莫鸪轻轻翻了个白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莫鸪嘴角流露了一丝不屑。

不论什么原因，看见冥龙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就连拥有极强战斗能力的龙族，都不会和冥龙硬碰硬，除非冥龙暴动，才会竭力镇压，以免冲破结界，为患大陆，百年来，经验和能力都超脱常人的龙族领主，都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伤亡，只能尽可能保住族人。

“龙族已经战斗百年，是名副其实的捍卫者，多年来伤亡无数，都不曾向我们求过圣药，旁人惹到冥龙，完全是自作自受，帮不上忙还浪费资源，死有余辜。”

莫鸪毫不留情，她不在乎他嘴里的人是何人对他来说何其重要，魔法族几年都不一定能制出一瓶圣药，怎能随意给旁人？

听莫鸪出言讽刺，老者没有开口阻拦，静静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青筋暴起，闻言只低下头，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可他握着的那把剑依旧笔直地立在他面前，他虽单膝跪着，却有股不服输的劲被附在了剑上，替他强撑尊严。

“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只为求得圣药。”少年复又抬头，眼睛里的星光更盛，丝毫看不出被打击的痕迹。

老者便和他对视，似要望穿他的眼底，可除了发现执拗和隐忍，并未发现其他，少年毫不畏惧，目不斜视，就这么目光恳切地望着，希冀不曾被打灭。

“我族可以赐你圣药。”老者缓缓开口，身旁的莫鸪瞪大了双眼，不解地望向父亲。少年的眼睛里泵出了感激，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泛起激荡的涟漪。可他并未起身，因为他知道得到圣药岂非没有代价？

“三年，誓死效忠我魔法族。”老者静静看着台阶下巍然不动，沉稳非常的少年，流露出欣赏，一闪而过。

“爹爹？”莫鸪疑惑，，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瞪着，退后一步和父亲拉开了距离，表达不满。

看她此番动作，老者只好无奈地笑着，柔声劝道：“莫儿......”

“爹爹！首领大人那边，多少年了，死了多少战士！都不曾向我们讨要圣药，他甚至可以命令我们！他却没有，如今你却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人圣药，让他救那个该死的人？”

少年本静静垂眸，只有听到“该死的人”时眼眸里闪过不满，情绪轻轻波动了，但他依旧没动，但此刻莫鸪正气急败坏，嘴一撇就跑下台阶，不准备听父亲解释就往大殿外疾步，路过少年时还不忘瞪他一眼。

老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待莫鸪的声音已经远离，老者这才走下台阶，将少年轻轻托起。

“她性子顽劣，被宠坏了，不要同她计较。”少年站起身，点了点头，知她身份不凡，未曾想竟是魔法族唯一的公主，也难怪对族长都如此无礼。

老者单手伸出，虚无地转了转，光芒闪现，一个玻璃瓶就出现在老者的手里，瓶中的液体透明无光，和普通的净化水源没有任何区别，少年伸出手，模样带了些许急迫。

老者却收回手：“我如何信你会遵守诺言？”

少年又陷入沉思，老者不急不缓，耐心等待。

“我将剑留下，三日后必将到此，此剑是父亲赠与，也是他唯一的遗物。”老者便点点头，将药递给他。

“冥龙伤，圣药不能保证痊愈。”族长笑了笑，这是这笑里再明显不过。

少年点点头，心领神会：“足矣，听天命，我只尽人事。”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少年一点即透，转过身去。

少年抚摸了剑身，轻轻将剑放在地上，坚定地离去，斗篷和主人的心情一般，飞舞着。

老者并未离去，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殿内就传来脚步——

老者头也没回：“鸪儿又去告状了？”

“父亲。”说话的人正是莫望，他没有否认，这便是回答了老者的问话。

老者意料之中，转过身时，脸上爬满了老父亲的无奈，已没有一丝一族之长的威严和姿态。

莫望尊敬地行礼，老者摆摆手，示意不必这些虚礼。

“底细查过了吗？干净吗？”莫望沉沉的声音里夹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是一位剑客，剑术无双，这些年来一直在大陆各地寻药。”老者负手而立，站在他身后的莫望敛下眼睛，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神。

父亲连这个都知道，想必底细已经事无巨细了，很有可能连圣药都是父亲特意透露给那位少年的，只是此番行为，意欲何为？

“有个人保护她也好。”莫望虽不理解父亲，但觉得有个底细被拿捏的人保护她也未尝是件坏事。

老者哼了一声，回头看向莫望，眼睛里只有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做哥哥的，总是包庇她！这才养成她这幅娇惯的性子。”

莫望赶忙行礼，低下头时嘴角还不自觉撇了撇。明明是父亲你惯得最狠……打不得骂不得，捧在手怕摔了，含嘴里都怕化了。

老者没看到莫望的表情，自然也不清楚他正腹诽，想起莫鸪的顽劣，只觉得心梗，如果她能像莫望一样，也就省心多了。

莫望是族长外出时捡到的，还是婴孩时就在魔法族长大，将他视如己出，族内也都尊敬莫望，族长也将莫望当做继承人培养和厚爱。

族长还是不希望一族重担压在小公主身上，让她自由快乐便好。

“她要外出你要管着，外面危险，最近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怕是又有大事要发生，保护好她的安全，务必。”

莫望忍下了再次询问的话，族长自有自己的判断，质疑不合规矩，该自己知道的，族长自会告知，不该知道的还是不问为好。

莫望自觉退了下去，老者还站在台阶之上，看着眼前的柱子，陷入沉思。

石壁用铜水浇筑过，外表虽看起来斑驳，却坚硬无比。

可在冥龙面前，脆弱如纸。

老者摇了摇头，前方迷雾太甚，或许只有禁阁那位，才能透过神的眼睛，看到些什么吧？————

莫鸪——公主

璃川原型——平菇
鹤川原型——卡卡
黎殁原型——龙骨
朝暮原型——白鸟

南浔原型——剑客(箬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