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晚】阁楼梦魇·十六 现pa/囚禁梗/慎点慎点

【燃晚】阁楼梦魇·十六
现pa/囚禁梗/慎点慎点











(16)





楚晚宁成功了。





他们是那样了解对方，知道该将荆棘刺入心腔隐秘的位置，明明痛彻心扉，伤口却隐蔽的不被发觉。而那簇荼靡的海棠只是将本就禁忌的情感变作了更加扭曲残酷的方式。





多可笑。





他憎恶他，折磨他，为他崩溃，因他痴狂——就算一切都只是幻觉，他也真实地因他而疯狂过。他总是后知后觉地知晓一切，比如他爱楚晚宁，又比如，一切从最开始就都是误会。





墨燃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用手捂住眼睛，又慢慢地启开了手指，看着被指掌遮挡天花板，失神地说着:“伯父，你能不能，再多给我说些关于他的事？”





“嗯？”薛正雍有些意外，“你想听什么呢？”





墨燃吸了吸鼻子，但眼眶却因此而更加酸痛，他说:“我一直想要知道，就在师昧出事后的那几天，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见过他。”





薛正雍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开口说道:“那几天，他高烧的厉害，那时候我们都在忙，等我去他家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烧到昏过去了，只好去医院住了几天。得知师昧的死讯后，他的状态一直很糟。”





“……”





“监控视频我们都见到过了，我很怕他会因此而自责，便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本想就这样瞒一辈子，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楚晚宁如何能不知道？





许多年前的灵堂中，他扯着他的手臂，那样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将那些诛心的话告诉他，哪怕楚晚宁的目光中尽是绝望的哀求。





“是我告诉他的……”墨燃闭上眼睛，又一次说，“是我告诉他的。”





“我早就知道了。”薛正雍拍了拍墨燃的肩膀，“他没怪你，放心吧。”





“……”





墨燃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的僵持让人不太好受，天色不早，薛正雍也该回家去了，再次确定墨燃不愿与他同住后，他无奈地摸了摸墨燃的头，提醒他:“要记得吃晚饭，水果你伯母已经给你切好了，也要吃掉。”





墨燃木讷地点了点头。





“医生开的药也要记得吃。”





墨燃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有些红了，密布着血丝，一副将哭未哭的表情。他向薛正雍道了别，站在玄幻处，就在薛正雍踏出门后，墨燃突然问道:





“伯父，如果我说，那三年并不是幻觉呢？”





“燃儿……？”





“如果我真的将楚晚宁囚禁起来，折磨了三年，你会相信吗？”





“医生不是说……”





“你相信吗？”





薛正雍怔了怔，皱起眉后退了两步，思索了一阵，他还是走近了墨燃，像父亲那样抚了抚他的头发，安慰他说:“就算是真的，依照晚宁的脾气，他也不会恨你的。”





“伯父……”





望着墨燃失魂落魄的模样，薛正雍心疼至极，但他终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温声说着:“好好保重。”





门被合拢了。





墨燃靠在门上，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背顺着门板慢慢滑落下来。就在脚步声终止的那瞬间，强忍已久的泪水自眼尾倾泻而下。他揉了揉眼角，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干脆就抱住膝盖，任凭自己从啜泣哭至嚎啕。





就如同这一年，每一个没有楚晚宁的夜晚。





眼尾被揉搓的次数太久，以至于被泪水打湿便会刺痛。墨燃的视线被眼泪模糊了，他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来，干脆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将自己又一次蜷缩起来。





他又一次唤他的名字:





“晚宁啊……”





墨燃枕着自己的手臂，呆滞地喃喃自语:“我多希望那些时候都是假的。至少你没在火场中，你可能还在……”





“可是怎么会是假的呢？怎么可能都是幻觉呢？”





墨燃抽噎的声音轻缓下来，语气也变得平稳了。过了一阵，他说:“我没想让你原谅我，我从来没想让你原谅我。”





“你恨我吧，你该恨我的。”





“……可我好想见你一面。”





墨燃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化作梦呓一般的低喃:





“我真的想你了。”





没有回应的思念，本身就是炼狱般的折磨。





就在墨燃公寓的楼下，薛正雍坐在车里，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通话中”。





“你都听到了。”薛正雍示意着司机，转而专注于通话之中，“墨燃还是那副样子，失魂落魄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和夫人会照顾好他的。”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一阵，似乎因墨燃的遭遇而揪心，半晌后，低沉的男声传过来，“怎么告诉他了呢？那些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墨燃不是孩子了。”薛正雍说，“他总会知道的……当然，也怪我刚才没忍住。”





“……”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的签证办的怎么样了？”薛正雍尴尬地岔开了话题，“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来，不过你放心，上个月我已经让薛蒙替你申报了死亡，从此以后，楚晚宁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新的身份我会帮你对接好，不会有任何问题。”





“谢谢你。”





电话中，楚晚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或许因为语音传递有些延迟，他的声音比往日里听起来尾音显得更长些，断续着，夹杂着呼吸声。





漫长的沉默后，薛正雍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什么？”





“你和燃儿，你真的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楚晚宁似乎在强作镇定，过了许久，他才用平稳到刻意的声音说道:“我还不知道。”





他喃喃自语着，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