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世界里,飞羽真突然见到贤人灵魂的故事。有角色死亡预警,原作if+原创设定。 其余备注参考第一篇下方备注 【七】 富加宫贤人已经见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了。 世界烧却了它的边界,蚕食着未死之人的空间。远处缩成一团的街道传来人们不明所以的呼唤,没人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又没有人不祈祷着救世主的出现。风席卷地平线边缘的碎屑,遮盖了天空边缘如火燃纸后留下的白。 “怎么会这样…”他听到伦太郎颤抖着的声音,听到了其中的惊恐与自我怀疑。情理之中的情绪。贤人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所有人的表情都与伦太郎相差无几。他们或是望着自己的手,或是望着天空,不由自主的退后,挤在彼此的身边,似乎这样能避免灾难的蔓延。 这就是已经注定的未来。真理圣主不敌众势,在围攻下死去。剑士们还没能品味告捷的喜悦,周围的环境便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不同于真理圣主的力量,并非令人警惕或紧张。那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早已存在的预感,平静,却残酷无比。 ——世界将迎来自己的结局。没有大厦倾倒,没有血肉模糊,所有的一切,都会悄然的付之一炬。 奇迹没有发生,圣剑之间的力量始终不可调和。或是因为过于谨慎的雷之剑士封印了无铭剑,或是真理圣主留下的什么后手,又或者,奇迹一谈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将故事引向终焉的圣剑"从来不曾存在。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所有人都看得到结局。气氛在平静中压抑到了极点。 贤人身边有人迈出了一步。 飞羽真站了出来。剑士们都明白飞羽真行动的原因。没人开口。开口又如何,木已成舟,除了牺牲,真的有其他解法吗。 "飞羽真…。"贤人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角。话语噎住了,他俯下头去,无声的向飞羽真乞求。 接下来飞羽真会挣脱,向他道歉,执意的献祭自己,周围的一切将会被修复至原样,而飞羽真存在的一切都会淡化,直到消失为止,恰好的看不到修复如初的世界。 未来,近在咫尺的未来,已经没有改变的可能了。贤人知道自己劝不住飞羽真。紧咬着唇,他手上稍微用了力,长衣被扯出了褶皱。 但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一定这个世界和飞羽真都能守护住的,一定——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 飞羽真反握住了贤人的手,侧回过身,向他露出一贯的笑来。 "飞羽真?"整齐的声音。身后的众人似乎什么力量被一同告了别,他们迅速向自己身侧瞥去,但是寻找无果。 飞羽真仍然在那里。温暖手掌已经透明得能看到贤人手上的伤口。贤人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对上飞羽真的目光——像融化一般,明明如此悲伤,却在拉扯着安慰的笑意。 "再会了,贤人。"飞羽真开口道别。 "别……" 富加宫贤人想呼唤神山飞羽真的名字。 想说的还有很多。还想一起读书,一起战斗。想再等一等,过上几年就把飞羽真写的故事全都翻译出来,传向整个世界。话到嘴边,却尽数成了呜咽。 雷之剑士攥紧了另手的圣剑。 圣剑开膛破肚的样子比他预想的战死场面略好一些。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死去,他就不用再去接受这份失去飞羽真的绝望了。 "别犯傻,好好活下去。" 贤人又听到了飞羽真的声音,不同刚才,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流淌。贤人下意识的握紧了牵住的手,感受它尚存的轮廓。随着尾音的渐弱,飞羽真手上残存的暖意也淡了。他快要彻底消失了。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我一定会…" 贤人慌忙的应答下来,恐慌着如果晚上半秒,再答应是否就已经太晚。他哽咽着,强撑着声带吐出每个音节。但他终究没有落泪。那些充盈他的感情,正在随着面前人的虚化而被抽走,残存的躯壳伪装起平静,把悲伤藏在救世主看不到的地方。 “嗯,“ 像是终于放下心来一般的叹息。神山飞羽真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像用尽了力量一般,微弱到几乎细不可闻。 “约好了。” 天放晴了。 富加宫贤人怔怔的望向自己的手掌,他能从未来中知晓的一切,终究变成眼前的现实。五指蜷缩又张开,就像如果再多尝试几次,还能碰到谁的指尖。 他听到身后年轻的剑士们在哭泣,听到年长的剑士自责无比,听到莲在惶恐不安的喊他。 但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刻的表情。贤人只是望着自己的面前,飞羽真消失的地方。 没人能上前安慰他。如果他不断的呼唤,哪怕他哭的撕心裂肺都再合理不过。他理应为飞羽真悲痛到歇斯底里。可现在的他太过于平常了。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眼泪,甚至没有呼唤神山飞羽真的名字。绝望已经超出了这幅身体可表达的极限,表面反而不显半点波澜。 接下来的日子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理之剑的剑士们都提着心,默默的观察着贤人的状态。但贤人除了刚开始将自己浸于各类古籍中,到后来一改日常,把看书的时间都用来发呆外,没有半点过度或懈怠的异常,就像过去一样,走在正轨上。 战斗,休息,谈话。偶尔把手放到书上,犹豫一会,连书页也没翻开就放下了。然后便又是战斗,拼尽全力的战斗,就像如果能解决眼前的敌人,就可以改变哪个未来。 贤人的时间停在了飞羽真离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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