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蘑菇

1.“人类利益高于一切，不是对一个人的仁慈，是对人类整体命运的仁慈，这才是永不动摇的信念的来源。”

2.“等极光再亮的时候，上校就回来了。”

3.“这个时代在杀人，但人类本身也在杀人。”

4.人矣只是所有普通的动物中的一种，它像所有生命一样诞生，也即将向所有生命一样消亡。

5.“我们是与人类命运联系最密切的人。”

6.夫人的玫瑰花凋谢了，但他希望上校一直是那个上校。

7.世界上的所有有形之物好像都是要分开的。

8.“人长在地上，死在地上。天空……”老人神情安宁，声音越来越轻:“天空只佘越发低沉。”

9.“我们都会死。一切工作都是徒劳的，只是证明了人类的渺小和无力。”

10.这个世界就像被火融化的蜡一样，正在渐渐、渐渐混成一团。

11.那么脆弱，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好像谁都能伤害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12.他好像就要死掉了——就像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一样。

13.他突然说:“你死掉吧。”

“我长在你身上，”安圻面无表情道，“把你的血，内脏和肉都吃掉，然后长在你的骨头上。”

14.但是一种带怯的迎合，温柔的天真，因其洁白而近于悲悯，悲悯中带有神性——像是某种灵魂上的布施，此刻他是予取予求的。

15.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但他做完那件事情，就完成了活着的意义。

16.“不过能得知从古到今人类为生存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成为人类彻底灭亡这一事件的见证者，其实也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殊荣。”

17.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

连最初的誓言都不是。

18.“世界上其他看不见的东西也是这样，我们的认知太过浅薄，只能追寻它们投射在世界上的那些表象。”

19.比起疾病和伤痛，物种既定的寿命是更加无法抗拒的东西。

20.“人类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你付出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在这个时代，人类之间的信任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但我得到了。”

21.“仁慈……仁慈是人类最显著的特点。”

22.“对自身的仁慈是私欲的起点，对他人的仁慈是信念动摇的起因，我做不到彻底冷漠无情，注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审判者。”

23.“审判者信念的来源，不是冷漠无情，是仁慈。不是对个体的人，而是对人整体人类命运的仁慈。如果坚定不移地相信人类利益高于一切，就不会动摇。”

24.“假如不是对每个人都怀有仁慈之心，”他一字一句道，“又怎么能坚定不移地为整体人类的利益付出一生？”

25.“他是个孤独的人。”他说。

26.“你不知道。”寂静里，波利道:“你爱他。”

27.“但是我不能爱他，他也不能爱我。”安折轻轻说出这句话。

28.人类所面临的抉择往往艰难，内心的痛苦有时会超过身体的疼痛。

29.那根本是无意义的抗争——当然，人类本身的所有意义也都是无意义的。

30.“人类的愿景就像水里的月亮。”他忽然征征道:“看起来触手可及，其实一碰到水面，就碎了。”

“当我们认为碎掉的月亮也有意义，伸手把它捞起来，却发现手心里只有一捧水。更荒谬的是，不过半分钟，就连那些水也从指缝里流走了。”

他望着那些纷繁的光点，像看着一场遥远的梦境:“可是，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仍然站在水边，我还愿意去捞吗？”

波利·琼眼底发红，目光颤抖，声音哽咽，最终闭上双眼:“我愿意。”

21.“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才能窥见真相，”他喃喃道:“这就是上帝要展现给我们的吗？”

22.他记住了那片雪花的形状，也就在那一秒铈得到了永恒。

23.“我和你们只认识了三个月。”他道:“但是，这就是我的一辈子了。”

24.惊涛骇浪平息，波浪与暗涛一同停止涌动，说不上悲伤，也谈不上高兴，他只是觉得这场雪很美。

25.无数个黑影升起来， 它们涌到一起，向上伸出手，用爱，用恨，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仇恨和恐惧堆积起来，把他推到寒风呼啸的高山之巅，让他俯视这成群的生灵。

没有人接近他，没有人了解他，爱慕他的人宁愿用全副身家订做一个虚假的人偶，也不会主动对他说哪怕一句话。

26.“虽然很渺茫，但……”他的话只说到一半，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我们以前也创造过许多对人类来说难以想象的杰作。”

27.“仅仅对于人类来说。”他轻声道，“在被打碎之前，我们曾经认为自己领悟到了这个世界的全貌。”

28.怎样一无所知的出生，就怎样一无所知的死去。

29.那水中仿佛有一种声音，一种难以形容的频率呼唤他离去，整个世界迷离虚幻。

跳下去，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快乐的，痛苦的，都不要了。

30.“性质，物种本身的分类是否也是一串能够用参数表示的数字？我们在高维或者低维的世界里是否也能用只言片语来概括？”

31.他的爱恨在这场宏大的末日里好像不值一提，陆沨有陆沨的使命，他有他的命运。

32.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类的生物学只是对表象的错漏百出的浅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