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溢薄荷香气的夏天

（原顾）
19.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就被叫起来围着训练场跑圈。
    关于跑步这个问题，一直都是顾青裴最大的问题，虽然是慢跑，但他还是从队伍前面落到了最后，不过跑圈也不在训练的计划里，教官倒也没有计较速度的问题。
       经过第一天的训练，总教官也看明白一些情况了。
      首先，他带的是一、二班的合并连，该怎么说呢…最直观的感受大概就是这些小孩儿长得不错；其次呢，就是相对来说也比较乖，至少昨天一整天下来还没有遇到过敢和教官呛的同学。
        不过，听话归听话，木讷的程度好像也不亚于往届学员。看了一天下来也只有原炀和秦念羽是他最中意的两个，其余那些也就是顾青裴啊、何故啊、贺宇啊、聂明远啊、程墨默啊…这几个还行，像彭放和潇漓这种会是会，但看着样子就有些吊儿郎当，随时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表情，跟没睡醒似的。
       第二天的训练除了复习昨天的以外就是三大步伐的练习。
       关于三大步伐的问题就更多了。
       其实对学生们来说，三大步伐是既熟悉又陌生。
       不说别的，至少原地踏步和齐步走这两种步伐每一个人从小学就走过；正步虽然不是每一个小学生都会让走，但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吗？就说咱们国家的阅兵式那可是世界一流的，就是看电视也能多多少少对这三大步伐有一定了解了。
       不过，了解归了解，真正运用到实践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按照以往的带队经验来看，三大步伐基本上就是贯穿始终的训练内容了，总教官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在训练过程中他还是有些抑郁。
       他喊了一遍口令，看这些娃踏步和齐步的情况，果然…分不清左右的，听不懂口令的、顺拐的、不会齐步走的、走起来不会转换步伐的、踩不准节奏的、手臂摆不起来的、立定的时候听到口令直接就停下的……
       当然了，这种情况也不是只出现在总教官的连队。
      “你们的脑子是拿来干嘛的！第二排的！右腿！抬起你的右腿！右是哪边？你拿哪只手吃饭？”
      “摆臂给我摆起来！没吃饭是不是？”
      “踏步转换齐步走的时候不要刻意去踏那一下！说了多少遍了，踏那一下会比别人慢！”
      “齐步走拐弯的时候里面的人要踏步等着走外面的同学和你们齐平再走！保持队伍的整齐！”
      “第三排第五个男生，给我把你的帽子戴好！”
      “其他女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腰带扣得松垮垮的，等下站军姿我一个一个来看！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在故意为难你们？让你们把腰带扣紧是为了避免你们伤到！”
       一个早上，训练场上都飘荡着教官们恨铁不成钢的喊声……
       总教官这边，耐着性子练了一个多小时的齐步走，终于是大发慈悲让同学们休息了。
      原炀刚喝了几口水就被总教官叫到面前问道：“小子，表现不错啊，动作都挺标准挺干脆的嘛。”
      “嘁，我爸和我爷爷都是部队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小儿科，我早八百年就已经会了。”原炀颇为不屑。
      “哟，你小子，挺自信啊，叫什么名儿啊？”总教官倒也没计较原炀的态度，毕竟人家表现确实不错。
     “原炀。”
     “哪个原？”
     “草原的原。”
     “草原…的原…原？原炀…？”总教官思索了几秒又道：“你爸叫什么？”
     “原立江啊。”原炀满不在乎的回答。
     “哦！是原首长啊！原来你是他儿子！怪不得动作这么标准！”总教官夸道。
      原炀耸耸肩，没搭话。
      总教官看了看他，笑道：“那你爸教过你打拳吗？”
       “不就是军体拳、擒敌拳嘛，那有什么不会的。我连战术动作都会。”
        总教官挑了挑眉道：“行啊，来，露两手，就从草坪这头到对面。”
       原炀嗤笑一声，走到一边的空旷处，做好预备动作后给自己下了一个口令，然后便向一只豹子一般完成了一串包括跑步、高低姿匍匐、左右前滚进等一系列基本战术实战动作，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果断又干脆，饶是前一秒还在发呆的顾青裴都不自觉看得入了迷，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嘶，没想到这人平时一副拽了吧唧的样子，这种时候还有这么与众不同的一面啊…这么一看，这狗玩意儿还挺帅的嘛……
        顾青裴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心道：呸！我在想什么呢！？他哪里帅了！一个臭傻b！头脑简单，怪不得四肢发达！
       暗骂完之后，顾青裴又怄气一般把脸转向另一边继续发呆，只不过耳边却不停回荡着其他方队的同学的喊叫，尤其是女生，白苡欢更是毫不掩饰的喊：“原炀~你好帅~太酷了！爱你~”
       当然了，原炀是没听见这个，得意洋洋的完成动作之后拍了拍手，晃悠到总教官面前道：“怎么样？”
      “行，很帅，去休息吧。”总教官笑着拍了拍原炀的背。
       原炀回到队伍里坐下以后，一群人就围了上来，都是一连的同学，因为大家都知道原炀的家境，平时这个人不好接触，难得有这种时候，大家都赶紧上前去混关系，各种夸赞原炀，还说要向原炀请教。
       原炀本人对这些倒是并没有多少兴致，随口回答着别人，目光却不自觉的瞟到顾青裴那边，心道：卧槽，这人，怎么这么淡定？刚才…他没看见？切，白让他戴了一副眼镜，四只眼睛还看不见？？？不对，他肯定是装的，这种人真假！
        兀自想了一会儿，他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又想着：靠，我管他这么多干嘛，爱看不看！又不是做给他看的！
        这么想着，原炀莫名更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