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sweet lamb: 展信安好。 这是你出差的第五天零六个小时三十分钟,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时间,不同于520、不同于1314,但或许是因为北京凌晨一点的风刚吹过我们一起选的窗帘,此时我分外想你。 纽约近日阴雨连绵,我真不愿你去,你合该配得上好天气,或者一个撑伞的我。从前我常听人家说,月亮的潮汐会牵起离愁,但我觉得不对,因为并无所谓月色,我时刻相思。 黎叔叔,今夜北京的风好大,雨点直打进窗里,和纽约一比,竟没有月亮,也没有你,这样一看,北京确然比纽约惨淡太多。我今晚忘记了关窗,但是宝贝,我不会受寒,你不必替我担心。在这样的夜色里,我想,关于潮汐的论调也许有一些可信,这促使我按亮台灯写下这封琐碎的、不曾想过寄出的信。 亲爱的,你有五个晚上不在我怀中了,杜拉斯的书也仍折在你走之前的那页。你还记得她是怎么定义爱的吗?她说,爱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而我的病注定比别人更容易发生意外,黎朔,在没有你之前,我也没有什么不死的欲望,更遑论英雄梦想,这人间的无聊,并不能被任何事抵消。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动心,我竟然也可以动心吗? 黎朔,我曾经真的很幼稚,做了许多让父母担心的事。后来过了几年,我长大了一些,也习得了一点体贴别人的能力,可我仍然学不会爱。黎叔叔,我学东西一向很快的,可是我学不会爱。我从前遇到过很多人,可爱的、成熟的;乖巧的、任性的……可是他们在我眼中全然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像这样寒冷的夜里也是好天气。那时候我才明白,爱根本无需研学,爱是万物的天赋,也是万物的病症,而你是我的药引和良方,来治愈我一生的高热。 黎叔叔,雨快停了,今夜没有月亮,但夜色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分外想你。 赵锦辛 2020.10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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