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同人长篇《不迟》91章

朝暮看鹤川飞远才走近璃川身边，看他紧抿的唇知他有心事。

站在璃川面前的人似乎是想刻意逗弄一下他，高出璃川半个头的朝暮歪头与璃川平视，那双桃花眼里满满的笑意和戏谑：“还看呢？都飞走了。”

璃川瞪他一眼，避开他侧身走了。

朝暮嘴角的弧度放大，失笑。

觉得璃川这人面上刻板严肃，实际可爱至极。

——

鹤川虽然不知道南浔的住处，也不曾去过，但是路上问了问，有个别上过南浔课的人知道他的住处。

但是鹤川并不知道为什么南浔住处的周围会有使者驻守。

“你们为何在此？”鹤川怀中还抱着黎殁的斗篷，面上尽是疑惑。

使者们见来人是鹤川，面无表情地行礼：“鹤川大人。”

尽管不情不愿，但他们与旁人 不同，他们是禁阁的使者，更要遵循禁阁的礼法，鹤川和璃川一脉双生，按理来说地位是相同的，只不过，这天赋和能力差之千里。

凭什么和璃川大人相提并论，平起平坐？

鹤川将其中一个使者的表情尽收眼底，轻呵一声，不甚在意。

如果是从前，鹤川定会羞怯得无所适从，甚至会升腾起被轻视的恼怒，但如今他被如此对待心中竟也毫无起伏。

鹤川勾了勾唇，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冷说：“既然觉得我不配，又何必虚与委蛇。”

“真是虚伪。”

鹤川现如今对禁阁使者半分好感也无，抬头看向蔚蓝的天，深吸一口气缓和被破坏的心情。

可笑自己以前还努力想得到禁阁的认可和众使者的尊重，不说和哥哥平起平坐，至少不被指指点点，背后骂他德不配位。

如今他觉得这些虚名过眼云烟，一点儿也不重要，禁阁也不再是他维护和向往的圣殿。

想着这些，鹤川竟忘记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使者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鹤川会来南浔的住处，二人分明之前并无交集，还来不及细想，远处就有一个使者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宴会节的名单不知出现了什么问题，长老们都在大殿，传唤众使者过去训话，二长老可是动了大怒了。”

听及此，使者们不敢耽搁，马不停蹄朝禁阁飞去。

而屋内——

鹤川门口站着，床上躺着一个，书桌前坐着一个，窗边还立着一个。

映入眼帘的三个人。

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自己，令鹤川无比熟悉，但是这人带着帽子只靠身形他也无法认出是谁，尽管鹤川推门而入，此人也无动于衷。

鹤川今天穿的是白底外蓝的厚实斗篷，没穿圣白斗篷，因此南浔不知是什么人闯入，一律当敌人看待。碎红剑当机立断出鞘直指鹤川面门，瞬息就冲了出去。

鹤川听到剑鸣，本能地手掌涌出光力朝剑指而来的方向贴着脸抵挡。

光力出现的瞬间，原本背对着鹤川冷静从容的人刹那间动了。

一只修长的手精准抓住碎红剑的剑柄，剑锋仅离鹤川的手掌一寸处堪堪停下，剑身的力量被强行截断还在不停晃动，片刻才得以停歇。

鹤川下意识紧闭的双眼睁开，看清了那人帽子下的容颜。

一时间愣怔原地，就连刚刚被突然攻击的恼怒也来不及细想。

黎殁等碎红剑彻底平息，手臂一抻，碎红剑又乖乖飞回了剑鞘，回过头来才上下打量面前的人，看着鹤川呆愣的模样以为他刚才被吓坏了，刻意十分冷淡地开口询问：“没事吧？”

黎殁终是和鹤川对视。

黎殁本想等朝暮拜托他的事情结束再顺路去找鹤川，却不想重逢来的如此意外。

在暮土时，鹤川的眼睛，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纯净、清澈的湖水。

可如今黎殁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双漂亮的眼因何故蒙尘？

细想之下，许是暮土临行分别时黎殁一语成谶，扯开禁阁裹了多年的遮羞布，让面前单纯善良之人难以接受和信仰颠覆吧？

明珠蒙尘是世间可惜之事，鹤川以为看到的是一棵笔直生长的参天大树，却发现根系缠绕着扭曲的藤，凝视的是一片浮华倒影。

鹤川猛地上前抱住了眼前的人，可怀里的斗篷也没舍得扔下，与其说是抱，不如说像兔子撞树桩。

黎殁竟被冲撞的一踉跄，两人的身体虽未紧贴着，但胸腔内是两颗疯狂剧烈跳动的心脏，砰砰撞击着。

黎殁叹息一声，低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轻泛的涟漪，又是一贯地淡漠疏离：“可有受伤？”

南浔：“……”

这一闪而过的柔软没有逃过站在一边的南浔，本来因为陌生人突然闯入还有些紧张，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了，顺势坐下拿出碎红剑轻轻抚摸，只是余光还会时不时瞥向黎殁和鹤川。

鹤川鼻子轻嗅，黎殁的身上仿佛还有月光的气息，风沙的味道，明明是杀机四伏的地方，却让鹤川感到亲切，反而是远离战乱之外的禁阁，每每身在其中都会觉得无比寒凉，仿佛置身冰冷的湖底，阳光照不进，无数海草缠绕到你窒息。

“是我错了。”鹤川答非所问，尽管声如蚊蚋，可黎殁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还不等黎殁反问，鹤川就吐露的一干二净：“我不曾想禁阁竟如此虚伪。”

他说的很慢，咬字清晰。

“他们竟会真的对暮土的困境视而不见，甚至……落井下石。”鹤川不愿抬头，眼底酸涩，他为自己之前在暮土的言辞感到羞愧，为自己坚定地盲从而后悔。

黎殁没有愤怒的情绪，也许从前有，但百余年的时光荏苒，恨意消散，他早已波澜不惊。

“不是你的错。”黎殁轻声安慰，双手揽过鹤川的肩，让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