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遇同人长篇《不迟》第95章

  黎殁拉着鹤川来到了屋外，鹤川见黎殁似是有话想说，在黎殁开口之前，反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向云野深处的洞穴中，那里曾经是修习治愈术的一方小天地，只不过远离战乱已久，禁阁觉得这个课程没有存在的必要，于是将其废除，这本就不大的地方自然也被遗忘。

  黎殁任由鹤川拉着他，只是目光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愣怔。

  鹤川的手温热，黎殁手掌微凉，可二人的手叠在一起，黎殁察觉到自己手心的凉意都被鹤川捂热了。

  鹤川来到洞穴站定，也没去看身后的黎殁。

  他也许久未曾踏足这里了，墙壁上还有老师用魔法刻下的只言片语和图案，因为避开风雨，痕迹还被完好地保留着。

  鹤川抚上石壁，不知在想什么，那双眸子又一次染上了迷雾。

“鹤川。”黎殁温声喊。

  鹤川并未回头，“嗯”了一声回应身后的人。

  黎殁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的情绪，几次思索，却只淡淡询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鹤川抚摸石壁的手顿住了，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疑惑地转头看黎殁，也没忽略他眼底的那一分认真。

  黎殁脸上丝毫没有笑意，目光如炬，紧盯鹤川。

  “伟大的领袖。”鹤川看他一本正经，眉眼弯弯，没忍住嘴边翘起的弧度。

  黎殁闻言叹息一声，他要听的不是奉承。

  鹤川笑意扩大，也不再逗他：“外冷内热，好人。”

  “可禁阁的人视我为煞神。忌惮我畏惧我。”黎殁抿抿唇，面上却没有任何不高兴。
 
  “因为我，龙族才会被禁阁针对，被不管不问长达百年。”

  鹤川瞬间收起了笑意，皱起眉，那双清澈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着急地抓住了黎殁的手臂，急迫望进黎殁的眼底。

  “不是你的原因！这件事分明是禁阁的错，你怎么可以把他人的过错自己揽下？”

  “你守护暮土已经足够辛苦，冥龙肆虐，你的肩上已然很沉重，我不希望你背上再多出一口黑锅。”

  “是他们忘恩负义，理所应当。”

   黎殁闻言与鹤川对视，那双总是冷漠、泛不起一丝涟漪的眼眸闪过动容，他身为暮土的领主，就连他自己都认为，守护二字是他的职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原来有人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黎殁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幅度很小，不轻佻。嘴角也有很微小的笑意。

  “不是你的原因，你怎么可以把他人的过错自己揽下？”黎殁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却没有鹤川的急迫，一字一句都是安慰。

  鹤川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

  鹤川松开抓住黎殁臂膀的手，快速转过身去。

  咬住后槽牙，忍住眼底的酸涩和心底的委屈。

  黎殁知道鹤川自上次从暮土离开，回到禁阁必定遭遇了什么变故。

  “你不必觉得他们忘恩负义。”

  “即使没有禁阁，没有云野。没有雨林。龙族也一样会同我一起拼尽全力。”

  “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当英雄。”

  “所以不要再怪自己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黎殁看着鹤川背影，心有些揪住，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安慰，却又怕鹤川感到被冒犯，更何况，他也不确定在鹤川心里，他的地位允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黎殁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可不知为何，他竟不想被鹤川厌恶。

  鹤川半天不语，只是为了压抑喉间哽咽。

  黎殁轻叹，放下没伸过去的手。

  “我还有事要处理，解决了，会来找你。”

  黎殁深深看鹤川一眼，转身离开了。

   鹤川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眼框湿润。

  他听到黎殁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从小到大，经受嘲笑和鄙夷，与哥哥相比，他确实很平庸，他也早已接受自己的平庸，可看到哥哥站在台阶之上，而自己只能站在台下仰望他时，一切就已经都变了。

  “我想重建霞谷，让你我二人光芒万丈！”

  这是小璃川对小鹤川许下的诺言。

  可如今，事与愿违。

  哥哥好想沉浸在权力中失去了初心，早已将重建霞谷扔之脑后。

  而自己活在哥哥的影子里久了，心也变得潮湿不已。

  璃川永远不知道，站在弟弟身前，不仅挡住了四面八方的狂风骤雨，也遮住了弟弟生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灿烂阳光。